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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警察连忙把我爸拉开。
我爸挣扎着，脸上满是狰狞的怒气。
“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从小你就嫉妒她！总是欺负她！你撕碎过她的玩具、还剪烂过她的公主裙！！”
“现在......现在你竟然对她动了杀心！！”
“早知道小时候我就把你打死！至少我的宝贝若舒现在还能活着！！！”
一通发泄过后，他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微微拘偻着的脊背让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
我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耳边则是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既然她喜欢陆霁白那你就成全她好了啊！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了她......”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了他的眼神。
他眼里有丧女的悲痛，有没能早早打死我的懊悔，还有滔天的怒意。
却唯独没有对我的爱。
他被人带了出去。
陈警官坐在我的对面，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是她陷害你的吗？”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还总是被同父异母的妹妹陷害，走投无路最后奋起杀人，的确是非常常见的侨段。
可我却摇了摇头。
“没有，是我做的。”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我顶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轻笑出声。
“我的确撕碎过她的玩具、剪烂过她的公主裙、甚至处处和她作对......”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看着他。
“我做了这些事，不代表是我杀了她。”
“警察得凭证据抓人，不是吗？”
“你没有我杀了他们的证据，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我起身就走，身后却传来了他冷静的声音。
“且慢，林小姐。”
他走到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
“您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老家的墓园，并购买了两块墓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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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皆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怜悯的......怀疑的......冷漠的......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无动于衷，只瘫坐在地上抽泣。
婆婆却越说越起劲：“就是她！她知道我儿子睡了她妹！她怀恨在心！！”
回应她的是一声嗤笑。
对门邻居站了出来，一脸愤慨道：“你可别扯了！人家三天前就回老家了，她怎么杀你儿子？穿越回来杀吗？？”
楼下邻居也愤愤不平道：“就是！谁不知道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媳妇生不出来孩子，就天天对人家拳打脚踢！吼得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说她杀了你儿子，都没有你儿子杀了她可信度高！”
闻言，陈警官眼神暗了暗，朝我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被家暴、被丈夫和妹妹一起背叛的我，的确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婆婆还在哭嚎着，刺耳的尖叫声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突然问道：“妈，您为什么要报警？”
婆婆一脸莫名其妙。
“我儿子没接我电话，我当然——”
我打断了她的话：“霁白不接电话，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没看手机。”
“原因有很多，可您为什么直接报警呢？”
我死死盯着她的双眼。
“为什么笃信他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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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愣住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因为我知道他在家啊......”
“可我敲门他不开......”
“你为什么知道他在家？”
我替她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们约好了时间，对吗？”
我看着她，问：“你来给他送药，送的是什么药？”
“是什么药，需要你提前约好时间，急匆匆地亲自给他送过来？”
一滴冷汗顺着婆婆的额角滑落。
她支支吾吾地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陈警官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个年轻警察顿时会意，将塑料袋抢了过来。
一个小药瓶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年轻警察沉声道：“是叶酸片。”
备孕用的叶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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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墓地时，我收到了丈夫去世的消息。
他和我妹在家里偷情，却双双殒命，一同死在了睡梦中。
一天之内，我失去了两个亲人。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我哭得肝肠寸断。
婆婆却指着我，疯了似的哭嚎。
“是她！是她杀了我儿子！！”
“她才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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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陆霁白去世的消息时，我正在老家挑选墓地。
接到警方的电话后，我大脑一片空白，匆匆赶回了我和陆霁白的家。
原本干净宽敞的客厅，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人群中间摆放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我抖着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边，看到了两张我分外熟悉的脸。
一个是我的丈夫陆霁白，另外一个是则我的妹妹林若舒。
二人皆是不着寸缕。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在场众人纷纷面露不忍。
负责本次案件的陈警官和我说，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婆婆。
她来给陆霁白送药，却迟迟等不到他开门，于是她便慌了神，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破门而入时，两人已经断了气。
他们的尸体纠缠着倒在浴缸中。
“我们发现时，锅里的玉米排骨汤已经烧干了。”
“房间内检测到了大量一氧化碳，初步判定死因是燃气泄漏引发的一氧化碳中毒。”
陈警官一边讲述着事情经过，一边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寻找破绽。
而我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难怪......难怪我刚踏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玫瑰香气。
我望向浴室，果然看见浴缸旁正摆放着一个尚未燃尽的催情香薰。
是陆霁白最喜欢的玫瑰味，我特意买来，准备和他一起用。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香薰会用在林若舒身上。
一想到他们苟且的画面，我就一阵反胃。
我猛地冲出人群，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再次抬起头时，我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见到我，原本失魂落魄的婆婆猛地清醒过来。
她冲上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耳光。
“都怪你！都怪你！！”
围观的人连忙将她拉开。
有人愤愤不平道：“你儿子偷腥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打她干什么？？”
“就是！她也是受害者！”
他们怜悯地看着我。
“遭受了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真是够可怜的！”
婆婆却对众人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披头散发，全然不复以往体面的富太太模样。
她只一个劲儿地指着我，疯了似得哭嚎。
“是她！是她杀了我儿子！！”
“她才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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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内。
陈警官坐在我的对面，面容肃穆，眼神锐利。
我垂着头，乖顺地回答着他提出的问题。
“哪天回的老家？”
“三天前。”
“情人节快要到了，为什么突然回老家？你难道不想和丈夫一起过情人节吗？”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散散心。”
无论他问什么，我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直到他突然道：“你发现你丈夫出轨了，对吗？”
我顿了一下，道：“对，我发现了。”
他点了点头。
“知道出轨对象是你的妹妹吗？”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闻言，一旁的年轻警察面露不忍。
丈夫出轨，出轨对象又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在别人眼里，我应该很可怜吧。
可陈警官却面不改色，始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看着我，目光如炬。
“你恨他吗？”
见我面露茫然，他补充道：“你的丈夫。”
我语气艰涩。
“恨，又不恨。”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我偏偏又是个不能生的。”
“或许就像我婆婆说的那样，要怪，就怪我自己生不了孩子吧。”
我捂着小腹，垂下了头。
“那林若舒呢？”
我心头一颤。
“她作为第三者，插足了你和丈夫的感情，你恨她吗？”
我抬起头，直视他道：“林若舒不是第三者，她没有插足我们的感情。”
我清楚地听见，周围有人叹了口气。
恐怕此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执迷不悟，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接受现实的可怜虫。
陈警官的眉毛蹙得更深了。
他沉声警告，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林小姐，您不必为了洗脱嫌疑而假装姐妹情深。”
我闭了闭眼，却还是没能压下胸中上涌的怒气。
我猛地站起身来。
“你觉得我是杀死自己丈夫和妹妹的凶手，对吗？”
陈警官不置可否。
“目前来看，你的嫌疑最大。”
我强压下胸中的怒意，说：“我和她的感情很好。”
“我也不会杀害自己的妹妹，这只是一场意外。”
“是吗？”陈警官眼里隐隐含着嘲弄。
他给一旁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顿时会意，拉开了审讯室的房门。
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我眉头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贱货！是你杀了你妹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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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圈发红，死死地盯着她。
“你知道他和林若舒在一起，对吗？”
婆婆一脸心虚，甚至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我呸！”
对门邻居是个暴脾气，他气愤道：“搞半天你知道你儿子出轨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出轨，亲妈还给他送备孕药的！”
婆婆脸涨得通红，猛地拔高了音量。
“关你什么事？！我儿子出轨怎么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要不是她生不出来，我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吗？？”
“再说了，她生和她妹生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你们林家的种吗？？”
她不屑地看着我。
“要怪，就怪你不能生吧。”
恨意在胸腔中翻涌，我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婆婆打了个激灵，有些震惊地看着我。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满是恨意与杀意的表情。
我垂下眼，在众人望过来前敛下了眼里的杀意与不甘。
陈警官皱了皱眉，看着我说：“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婆婆眼睛一亮。
“对！她就是凶手！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陈警官打断了她的话。
“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逮捕她。”
“警察不能不凭证据抓人，我们只是例行审问。”
“好......好......”婆婆不放心道，“你们可得好好问问，不能放过这个坏女人！！”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可惜了。
我这个坏女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