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结局
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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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涵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临渊萧尽染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蛰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所以,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很是顺当。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手执毛笔,认真写信时,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吃干净清粥小菜,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啧。”季临渊背着手,表情有点嫌弃。“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萧尽染面皮滚烫。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管教很严格。那时候,她的字不说好看,起码不丑。但后来大伯抚养她,萧尽染嫌练字累,嫌读书无趣,嫌琴棋书画麻烦,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这手字,自然就不好看了。季临渊十分挑剔,“句子也不通,这样的书信,就是寄回去了,谁能看懂。”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萧尽染叹了口气,放下了笔。要不,还是着人传话吧。反正都是骑马奔袭,人传口信,和...

章节试读

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所以,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很是顺当。
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手执毛笔,认真写信时,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
吃干净清粥小菜,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
“啧。”
季临渊背着手,表情有点嫌弃。
“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
萧尽染面皮滚烫。
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管教很严格。
那时候,她的字不说好看,起码不丑。
但后来大伯抚养她,萧尽染嫌练字累,嫌读书无趣,嫌琴棋书画麻烦,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
这手字,自然就不好看了。
季临渊十分挑剔,“句子也不通,这样的书信,就是寄回去了,谁能看懂。”
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萧尽染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要不,还是着人传话吧。
反正都是骑马奔袭,人传口信,和人传书信,应当也没差。
季临渊瞧她这就放弃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怎么,不想讨回钱财了?”
萧尽染转头瞥了他一眼。
人人都说暗阁首尊手段狠辣,阴狠无双。
照她看,季临渊不用动手,光靠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季首尊说的是,小女粗鄙,不通文墨。”
“我欠您的人情,您若是还想讨回来,就烦请您派人给我远在翕州的外祖父传个口信。”
“我外祖父姚子骥,是三朝内阁辅臣,翕州望山书院大儒,深受寒门学子与清流一脉敬仰。”
“他老人家说话的分量,肯定比我重许多。”
季临渊态度高傲的挑了下眉。
“既然萧二姑娘软语相求,本尊就帮你这个忙。”
萧尽染一头雾水。
她,软语?相求?
季临渊高声唤人进来,“鹤一,派人去趟翕州。”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萧尽染。
“帮萧二小姐,传个口信。”
鹤一在外头应了声是,径直办事去了。
萧尽染总觉得,这位季首尊古古怪怪的。
果然是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得赶紧走。
她起身,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礼。
“多谢首尊帮忙。”
“已然叨扰许久,小女不胜惶恐。”
“若是外祖有口信传回,首尊派人到客栈寻我即可。”
说完,她就要走。
然而,她刚一抬脚,肩头便被重物压下。
萧尽染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手中铁扇,抵在她肩头。
“季首尊?”
季临渊脸色不虞,虽还笑着,却很吓人。
萧尽染也辨别不出,他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就听见他阴阳怪气的,“真要走?”
萧尽染连连点头,“不敢再麻烦季首尊了。”
季临渊瞬间没了笑容,手上铁扇抬起。
“那便走吧。”
这就算了?
萧尽染尝试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季临渊没动作,赶紧一溜小跑的出了房间。
片刻之间,人就没影了。
季临渊舌尖卷过后牙,阴仄仄低声了一句,“小白眼狼。”
萧尽染离开别院,一直走到街上,才觉得后背不凉了。
季首尊实在吓人。
她拍了拍胸口,冷静下来,朝着城东客栈走。
荣国公府不想丑闻让人知道,萧家想必也是一样的。
在京城,萧尽染除了萧家,没别的地方可去。
眼下只能住在客栈,等季临渊将口信传到翕州去。
上辈子,她被大伯一家蒙骗,觉得外祖父同爹娘一样,家教忒严。
若是跟着外祖父生活,要远去翕州不说,还会被管着。
于是,她不懂事的选择了大伯。
后来,她被囚暴室,大伯对外宣称她逃婚失踪。没想到,外祖得知消息,遣表兄费心寻找。
她听萧桃儿埋怨过,表兄为了寻她,入朝为官,同季临渊结识。
许了重诺,请暗阁插手。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外祖和表兄。
这辈子,她只希望还有机会弥补外祖和表兄。
若是他们不嫌弃,等她和国公府划干净了,就去翕州在外祖父膝前尽孝。
萧尽染走进客栈,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放在柜台上。
“开一间房。”
掌柜的看见那镯子,顿时喜笑颜开,“客官,里面请!”
客栈上下把她当成金主奶奶一般伺候,十分周到。
半夜。
萧尽染的断臂疼得厉害。
女医官白天同她说过,手臂折了之后的两三日,都会肿痛。
她有准备会疼,却没想到疼得这样厉害。
额头后背,尽是虚汗。
“是这个屋?”
“没错,小人亲自安排进去的。”
“动作小心些,先放迷烟,等没动静了再进去。”
萧尽染听见外头悉悉索索,有人说话。
她小心从床上下来,弯腰走到水盆旁边,打湿了脸巾捂住口鼻。
才做了防备,她就看见窗户上被人戳了个小孔,一根细竹竿伸了进来。
这是想迷晕了她,把她绑走!
萧尽染心里恨极了。
不管是荣国公府要抓她,还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应该都是那掌柜的走漏了消息。
客栈不能住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绣床旁还有个小窗。
萧尽染弓着身子,挪到了小窗下边,试着推了推。
还好,这个窗子没被封死。
她推开小窗,窗外就是街。
只是,大概有二层的高度。
迷烟已经顺着竹竿散尽屋里了!
萧尽染虽然捂着口鼻,但也只能抵御一会儿。
她咬牙,下了狠心。
放下手里的脸巾,护着断了的手臂,朝着窗外一跃而下。
“嗯!”
萧尽染闷哼一声,从地上滚了起来。
趁着人没追来,她赶紧跑。
才转进街巷,萧尽染就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萧二姑娘这么有雅兴,也半夜街头赏月?”
季临渊打着铁扇,在胸前扇了扇。
萧尽染皱起眉头。
现在,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季首尊,你怎么在这儿?”
她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就追了过来。
一行五六个人,都是干练短打的装扮,并未蒙面。
他们看见萧尽染,眼底闪过狠色。
“上!抓活的!”
萧尽染没别的法子了,只能往季临渊身后躲。
“季首尊,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呢!”
“你若还想要,得救我!”
季临渊觉得,每次晚上见她,她都是一副狼狈样子,身后还都有群狗追着。
而她,求救都求得理直气壮。

季临渊还不知道,自己刚救回来的小姑娘,把他当猛虎。
他前脚才进门,就看见从屋里快步往外走的萧尽染。
小脸洗干净了,虽有些发白,却极灵动秀丽。
“跑什么?”
萧尽染举着受伤的手,被叫停在他三步之外。
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惊讶地盯着他。
“季首尊。”
季临渊的铁扇打在掌心,冷厉眼神扫过去,吓得萧尽染缩瑟了下。
“我这是救了个小白眼狼?”
“才醒过来,连恩主都没见着就要跑。”
萧尽染被抓包,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首尊大人别误会,我是......是听女官说您快回来了,特地出来迎接您。”
“多谢首尊大人昨夜仗义相救!”
大眼睛望着他眨了眨,季临渊看穿却不拆穿。
他大步朝她走了两步,眼里逗弄意味浓厚。
“仗义?”
“世人多骂我奸诈、狠毒、爪牙鹰犬,还是萧二姑娘慧眼如炬。”
萧尽染抿着下唇,琢磨着自己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估摸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人会夸他仗义。
季临渊目光落在她举着的手臂上,“拖着一身伤,想跑哪儿去?”
“是回萧家,还是去给季书白当世子妃啊?”
萧尽染小脸上,讨好的笑意散尽。
“都要去,但也都不回去。”
季临渊轻笑一声,迈步进了厅内。
“别站着了,进来说。”
女官见他回来,“首尊也没用早饭呢吧?”
“那和萧姑娘一起吃?”
季临渊看向门口站着,迟迟不进来的萧尽染。
“萧二姑娘意下如何?”
萧尽染早饿了。
昨天折腾了一整天,就什么都没吃。
她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谁让她正撞见季临渊回来,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吃饭是大。
两人坐在圆桌左右,女医官退下去,便有下人送了清粥小菜上来。
季临渊瞧她吃得急,等她用了一碗才开口。
“去萧家和国公府是要做什么?”
萧尽染咽下嘴里食物,很认真地说:“要钱。”
季临渊抬眼看她,“嗯?”
萧尽染摸了摸脖子上的暖玉小印。
上辈子,大伯一家为了能让萧桃儿当上世子妃,可谓煞费苦心。
先是收养父母早亡的她,而后八年捧杀,养得她人事不知。
也亏得她蠢,不懂得朝堂争斗,不知道父亲留下的这枚印信的作用。
所以,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她身上还有父亲遗物。
被囚暴室的六年里,季书白从不把她当人,在外面有什么不如意,都会对她大骂。
萧尽染后来才想明白,萧桃儿和季书白为什么不杀她,而是把她关起来。
他们怕清流之臣的口伐笔诛,不敢不对她好,不敢杀她。
杀了她,万一被人发现,萧桃儿的世子妃就当不成了。
所以,他们污她逃婚,毁她名节。
带累父亲身后名声受损,声望不再。
萧家也好,荣国公府也好,都是她上一世悲惨命运的推手。
她不会让他们任何一方好过。
“萧桃儿换亲,是想抢我的姻缘,也是想抢我嫁妆。”
“季书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就不要了,但嫁妆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不能便宜了他们。”
“荣国公府我也不嫁了,彩礼庚帖信物,都要讨回来。”
“不能让他们白占我便宜!”
萧尽染被囚在暴室时就想过,若有一天,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和萧家,和国公府断个干净!
她要清清白白,让所有人知道,她萧尽染是被人算计。
萧仲元的女儿,不是不知羞耻的逃婚恶女!
季临渊放下筷子,眼里是不信她能做到的态度。
“一介孤女,还妄想能翻出国公府的手掌心。”
“我若是季南漳,这会儿就到这儿来找你,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国公府,断不让丑闻外泄。”
萧尽染瞬间想起前世,惊惧不已。
就算这一世,她没能让萧桃儿得逞,回去做个世子妃,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要想起季书白的模样,她就恶心的泛酸。
眼看她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发抖,季临渊放轻了声音。
“他这不是还没来,你别怕。”
他没想到,她竟这般不禁吓。
也是,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刚从虎狼窝死里逃生,胆子合该小些。
萧尽染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觉得季临渊说的没错。
荣国公府怎么会让她闹得人尽皆知,偌大国公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你再喝点粥。”
萧尽染回过神,季临渊正把盛好的粥放在她手边。
小姑娘手上不方便,单手用勺,换手用筷,吃的有些笨拙。
他眼疾手快,看她目光停到哪道菜上,不等她换筷子,季临渊就帮她夹到碗里。
萧尽染有点发懵,抬头看他。
季临渊也看她,“怎么,不合口味?”
“不是。”
萧尽染萌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季首尊,我若是想雇暗卫做护卫,要多少钱?”
季临渊愣了下,随即失笑一声。
他还当她小姑娘,胆子也小。
没想到,开口就是要雇他的暗卫,这哪里是胆子小。
给她三分颜色,她都敢开染坊!
“那要看做什么了。”
“萧二小姐要是想雇暗卫帮你夺彩礼,换回嫁妆、庚帖、信物......”
季临渊又换上那副肃杀神情。
萧尽染双手扒在桌上,追问:“如何?”
“呵…”季临渊从后腰带抽出铁扇,打在身前。
“得罪荣国公府的事儿,没人敢做。”
萧尽染犯难,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
“暗阁都不行么......”
她本是喃喃自语的一句,可季临渊耳力不凡,听见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萧尽染就大度摆手。
“那就算了。”
“我写信给外祖,请表兄出面,定能说动清流之臣。”
“荣国公是世袭贵爵,定然怕口诛笔伐。”
季临渊面上不显,可心里是有些欣赏的。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萧尽染的办法不错。
如今的清流一脉,是寒门学子的仰仗。
有清流为她说话,荣国公不仅不敢动萧尽染,反而日后萧尽染若有所伤,必定为清流指摘。
觉得这办法可行,萧尽染第二碗粥都没喝完,就去找笔墨。

季书白愤恨瞪着她,“你懂什么!”
上辈子,季书白知道萧桃儿恶行,知道她不孕,都不曾更改过心意。
萧桃儿也多次炫耀,季书白散尽通房女使,多年如一,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她那时候就在想,季书白的残忍或许只是对她一个人。
不知道,真有生死抉择时,她们还能否恩爱如初。
萧尽染轻启朱唇,“我是不懂,但现在,你的桃儿要没命了。”
“季世子,就眼睁睁看着吗?”
荣国公夫人有种不妙的感觉,疾言厉色道:“贱人,你闭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
季书白松开了她的手,奔到了萧桃儿身边。
“我爹代我受刑,我代你受刑!”
“季临渊,你打我!”
季临渊饶有意味的看向萧尽染。
是他小瞧了这小姑娘,竟然这般狠心。
“好啊。”
“不行!”
荣国公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爷,你劝劝他啊。”
荣国公早没耐心了。
他堂堂国公,脱蟒袍摘玉带,季书白没一句感激,对萧桃儿比对他这个亲爹还在意。
“他要找死,那就去。”
季临渊给鹤一使了个眼色。
鹤一忙让人又拿了一只长椅过来。
“季世子,您和萧桃儿怎么分啊?”
“一人四十,还是您全代受?”
萧桃儿握着季书白的手,“季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这八十杖你也吃不消,还是让桃儿来吧,反正我从小......”
她话没说完,季书白便疼惜地开口:“我代她受六十!”
萧桃儿愣了一瞬。
仅仅一瞬,被萧尽染看在眼中。
萧桃儿大概没想到,季书白没替她全受了。
萧尽染也没想到。
她还以为,季书白对萧桃儿用情至深,真能豁出去命都不要。
现在看,季书白心里也是权衡过的。
杀威棒落在两人身上,一声声的闷哼变成了叫喊。
血浸透衣衫,蟒袍玉带碎裂一地。
杖刑结束,荣国公夫人赶紧叫大夫过来看伤。
荣国公带着恨意的目光,扫过堂上每个人,威胁之意明显。
“萧二姑娘,可以了吧?”
萧尽染看着季书白和萧桃儿一条命剩下半条,心里恶气算是出了一口。
她拿着退婚书,走到季书白面前。
“季世子,画押吧。”
季书白眼睛里仿佛淬了毒,颤抖着手,按下了手印。
萧尽染小心仔细地收好了退婚书,才道:“荣国公,请便。”
荣国公声音冷厉,“走!”
李万有六神无主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季临渊难得心情好,打了两下铁扇。
“本座办事,向来有始有终,姑娘的嫁妆本座会派人送到姚府。”
“萧二姑娘还有伤在身,注意休息,不必劳心。”
萧尽染心里知道,今天要是没有季临渊在,杀威棒打不到季书白身上。
她也没这么容易就拿到退婚书。
“多谢季首尊相助,答应你的人情,首尊可随时来讨。”
季临渊半点不讲客气,“好,萧二姑娘等着。”
两厢言罢,季临渊派人送萧尽染和姚家人回府。
萧尽染一回屋,晚饭都没吃就躺下了。
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非常踏实。
再睁开眼,萧尽染看见床边站着赵医官。
“你可算醒过来了。”
萧尽染有些茫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
妆台摆在窗前,桌上压着已经画押过的退婚书。
窗外,粉白桃花缀满枝头。
她此刻才真觉得,自己重活了一回。
和上一世真的不一样了,她住在姚府,和季书白退了婚,再没关系。
“我睡了很久吗?”
赵医官点头道:“可不是,足足睡了两日,给你舅舅吓坏了,连忙让人去请我。”
她替萧尽染把了脉,“不过,这两日不白睡,元气补上来了许多。”
“快起来,首尊把你的嫁妆都抬了过来,你舅舅表兄没动,等着你自己处理呢。”
萧尽染起身洗漱,换了身衣裳。
没着急去看嫁妆,反正有季临渊,荣国公府也不敢短她什么。
“季书白和萧桃儿怎么样了?”
提起他们俩,赵医官表情嫌恶。
“国公府有的是好大夫,命是不会丢。”
“但听说,季书白把萧桃儿收房了。”
萧尽染觉得奇怪。
季书白对萧桃儿情根深种,她不意外。
但闹成这样,荣国公府竟然还纵着他,没把萧桃儿打出去。
这么宠溺儿子?
听说萧尽染醒过来了,姚文邈和姚成衍都过来看她。
赵医官留下药方,“姚先生和公子过来了,我就不留了。”
萧尽染让人送她出去。
“希望下回和赵医官再见,不是来给我看病。”
赵医官莞尔。
待赵医官走了,萧尽染看姚文邈脸色有异。
“舅舅,怎么了?”
姚文邈沉吟片刻,犹豫地开口,“这几日接触,舅舅觉得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的。”
萧尽染心头一跳,是和姚家有关吗?
上辈子姚家灭门,从这个时候就有端倪了吗?
姚文邈递给她一张字条。
萧尽染有点尴尬,“舅舅,我......”
姚文邈想起来她不太认字,收回字条。
“萧老太太和萧伯兴死了,赵秋兰失踪。”
萧尽染愣住了。
死了?
这和上一世大不一样了。
她记得上辈子,萧桃儿成功代替她嫁给了季书白之后,荣国公夫人虽然也不高兴,可到底没损失什么,就默许了。
从那之后,萧桃儿就代她而活,对外称亲父为大伯。
萧伯兴一家靠着萧桃儿和她的嫁妆,过得很好。
“是荣国公府动的手?”
姚文邈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
“但有人看见,萧家人是被国公府从后门赶走的。”
萧尽染很疑惑。
萧桃儿唯利是图,上辈子做上了世子妃就不认亲爹娘,这辈子又会好到哪儿去?
赶走他们,避免那一家子吸血鬼拖后腿,是萧桃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要说下毒手......
萧尽染觉得,萧桃儿不会在现在动手。
一是地位不稳,手里没人。
二是实在没什么必要。
那会是谁?
她按着额头,拼命去想上辈子萧桃儿和季书白对她说过的事情。
可惜,她虽然是重生,但知道的消息太少了。
“大爷,不好了,萧桃儿跪在咱们门口哭喊胡说呢!”
门房急忙忙地跑来禀告。

萧老太太又急又气,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口气没倒上来,老太太直接昏了过去。
萧尽染看着这一幕,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姚成衍点清了彩礼,脸色有些难看。
他身后,只有十余只箱子,寒酸极了。
“爹,阿染,只有这些。”
姚文邈皱起眉头。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萧尽染的嫁妆可谓十里红妆,数量惊人。
季家位在国公,不说押来差不多数量的,也不该这么一点。
十几只箱子,还不如寻常百姓人家成婚有排场。
轻视萧尽染之意,太过明显了。
“表哥是觉得难看吗?”萧尽染问。
姚成衍不忍让她伤心,抿着嘴没回答。
萧尽染不甚在意。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荣国公府那一家子,有多看不上她,连面子都不愿意做。
“表哥觉得难看,那想必京城懂礼数的人家,也都会这么觉得吧。”
姚成衍点头,“那是自然。”
萧尽染勾起嘴角,“这点东西,就别往家里抬了。”
“烦请表哥帮我送到国公府吧。”
“他们不嫌难看,那就让全京城都看看。”
姚成衍看向父亲。
姚文邈点了点头。
萧家走了这一遭,他看得清楚,萧尽染是个很有主意的。
姚成衍跟季临渊借了人手,将聘礼抬去了荣国公府。
那头鹤一从萧府出来,手里拿着宅子的地契,恭敬地捧给萧尽染。
萧尽染接过来,仰头看了眼已经熏黑的门头。
萧家本是肃州寒门。
一家歹竹,出了萧仲元这么一棵好笋。
科举中举,入仕为官,一家子跟着鸡犬升天。
这些年,他们靠着这座宅子,靠着她死去的爹爹强留在京城。
也是时候清算了。
“这座宅子,还是爹爹未入仕前,我娘用嫁妆钱买的。”
“择日不如撞日。”
“大伯,你们在我家里也住得够久了,今日就收拾好行李,搬出去吧。”
萧伯兴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
“萧尽染,你疯了!”
“你要赶我们走?”
萧尽染多一句的废话都不想和他说。
她朝着季临渊福了福身子,“有劳季首尊帮忙。”
季临渊自然是乐意帮她的。
不等他吩咐,鹤一就拎着刀,走到了萧伯兴身边。
“姓姚的,还不动弹,是等咱们动手吗?”
萧伯兴恨得牙根都痒痒。
他没想到萧尽染真敢撕破脸,更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帮她。
看着鹤一手里的刀,他只能忍下来。
“好,好!”
他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又让人把晕厥的萧老太太扶上车,送去医馆。
赵秋兰抹着泪,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可又没办法。
萧尽染看见他们离开,才长舒了一口气。
姚文邈看见萧尽染同季临渊说话,两人十分熟识的样子。
他迈了一步,将两人隔开。
“阿染,你先上车吧。”
萧尽染看了季临渊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姚文邈十分客气,但态度疏离,“今日,多谢季首尊相助。”
季临渊看得出,姚文邈并不想他和萧尽染接触太过。
客气的答话:“姚先生客气。”
“本座还有公务,就不送二位回府了。”
姚文邈朝他拱手,算做送行。
回到家中,姚文邈看着脸色发白的外甥女,心疼不已。
让人把萧尽染送回房间,吩咐好生照顾。
姚成衍点齐了彩礼,按萧尽染说的,放到了荣国公府的门口。
闹了一上午,萧尽染早成了京城热议的名字。
可荣国公府依旧没有动静。
“爹,荣国公府没道理吃这个哑巴亏,真让萧桃儿做世子妃吧,”
“他们是在等什么?”
姚文邈早看穿了他们,眼中带着怒意,“还能等什么,当然是等姚家。”
“荣国公府压根就不是想娶阿染,为的就是她身后的咱们,和她那些嫁妆。”
“如今婚事不成,他们不想要阿染,但想要她的嫁妆。”
“端看咱们的态度,看能否谈个别的条件。”
姚成衍连连摇头,“真下作!”
姚文邈还是担心萧尽染。
“阿染这孩子,受了太大委屈,心思也重。”
“咱们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必须替她撑着。”
“晚些时候,和阿染商议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姚成衍犹豫地开口,“阿染妹妹今天下令放火,手段也有些......”
姚文邈摆了摆手。
“京城如今是这样的风气,还照规矩守礼数,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清流一脉被季临渊为首的朝廷鹰犬,和荣国公为首的世家大族打压得无甚实权,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心狠一些,未必是坏事。”
他沉吟片刻,“你去给你祖父去一封信,将京中情况告知。”
“翕州那边若是无事,就让你祖父尽快起程吧。”
萧尽染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
好像,很久都没睡过这么好了。
从床上起身,外头天已经擦黑了。
“什么时辰了?”
季临渊送她的小丫鬟,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名唤青鹿。
青鹿扶她起身,“二姑娘,快酉时了。”
她竟睡了一下午。
“二姑娘,大爷给您留话,说您要是醒了,请您去前厅。”
萧尽染收拾妥当,匆匆去见姚文邈。
“阿染来得正好,一起用饭。”
他叫下人又拿了一套碗筷。
萧尽染刚一坐下便问:“荣国公府有何反应?”
姚文邈摇了摇头,“先吃饭。”
萧尽染没什么胃口。
她心里清楚,荣国公府不是萧家。
荣国公府若是想强占她嫁妆,不是请来族老就能评理,不开门放火硬闯就行了。
“明日,他们再没消息,就报官吧。”
萧尽染喝了两口汤,便放下汤匙。
“舅舅,我不在乎名声。”
姚成衍着急,“那怎么行。”
“你才十六,以后有大把的好时光。”
“季书白是个浑蛋,你不能为了他,把以后前程都葬送了啊。”
萧尽染知道表兄是为了她好。
但她真的不在乎。
名声不如命要紧。
赶紧和季书白划清界限,接触婚约,她才能早一点脱离上一世的轨道。
“表哥会因为我名声不好,就不疼我了吗?”
姚成衍急声安慰:“当然不会!”

萧尽染是这两天才详细了解嫁娶流程的。
所谓三书,是聘书、礼书和迎书。
对应的是,订亲,过礼和迎娶,三个程序。
和荣国公府订亲时,父亲尚未过世,聘书是父亲带她亲手签下的。
之后父亲去世,荣国公府不情愿娶她,萧家又满心算计,两家迟迟不曾过礼。
她没记错的话,荣国公府的聘礼是去年才送到萧家的。
萧尽染不知道有礼书这回事,并没签过。
至于迎书,本该是大婚当天,迎亲之后签。
但萧尽染被萧桃儿打晕了,也没签上。
她看向桌上放着的礼书。
上面赫然是萧桃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真不知道,季书白是觉得我蠢笨到根本发现不了,还是爱重萧桃儿至此。”
姚文邈脸色铁青。
“礼书是铁证,这就能证明,荣国公府并非换亲苦主,而是和萧家同谋!”
“阿衍,你多叫些人手,咱们这就去讨说法。”
萧尽染却忽然开口,“不。”
“不去荣国公府。”
“咱们去京兆府!”
彩礼在荣国公府门口已经摆了两天,国公府没一点动静。
姚家派去盯着的人,也回话说,国公府不曾赶走萧桃儿。
他们狂悖嚣张,觉得欺负了她萧尽染,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她就豁出去名声,纵然被人议论,她也要个公道。
姚文邈面色凝重。
“阿染......”
萧尽染心中主意已定,“表哥,让人捧好我爹娘灵位,咱们走吧。”
京兆府门口。
萧尽染一身素衣,长身而立。
她身后两名下人,手里捧着父亲萧仲元,与母亲姚书瑜的灵位。
姚成衍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出门前才写好的状纸。
“孤女萧氏,状告荣国公府纵子换亲,失信毁诺,行凶伤人!”
京兆府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给荣国公府报信的人还没回,给京兆府尹报信的人却先回来了。
“府尹,内阁郑大人和一众清流文臣,正跪在勤政殿门口,弹劾荣国公不尊礼法,欺辱孤女呢!”
京兆府尹按着额头,一阵阵地发昏。
“季世子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抛妹娶姊,连姚家这样的外祖都不要了,还给本官找这么大麻烦!”
下官着急提醒,“大人,萧二姑娘和姚家人还在外头站着呢。”
“现在当务之急是接不接这案子啊!”
接,得罪荣国公府。
不接,得罪清流。
李万有知道这京兆府尹难做,却没想到,才上任三个月,就遇上这么难办的案子。
萧尽染的事儿早闹得满城风雨,都看见她火烧萧府才抬出聘礼,连家门都没进,就将聘礼放到了荣国公府的门口。
这一连几日没动静,今日终于又看见萧尽染的动作,不少人都问询到京兆府门口看热闹。
门口人越聚越多,李万有也是没法,只能让人开门。
萧尽染身后跟着姚成衍,以及姚家的两个下人,手里捧着已故父母的牌位。
李府尹看见萧伯兴的名字,不禁唏嘘。
“萧姑娘,将状纸呈上来吧。”
姚成衍把状纸连同礼书,都交给了书记官。
萧尽染朗声:“禀大人,臣女萧尽染,乃已故正五品翰林院大学士萧仲元独女。”
“臣女原本婚配荣国公世子季书白,按礼法应于十日前完婚。”
“但季世子私通我堂姐萧桃儿,于大婚之日伙同萧桃儿打伤臣女换亲替嫁。”
“种种冤情,望府尹大人还我公道。”
李府尹看状纸写得清楚,礼书上也不是萧尽染的名字,证据确凿。
心道,案子实在好断,可是荣国公府那头......
“嗯,物证清晰。”
“萧姑娘,请问是否有人证啊?”
萧尽染眼观鼻鼻观心,正色道:“有。”
“季首尊可做见证。”
李府尹愣住了,“谁?”
萧尽染重复了一遍,“暗阁首尊,季临渊。”
荣国公府。
荣国公夫人本想当块滚刀肉,只要拖着不理,即能满足季书白留下萧桃儿的愿望,又能昧下萧尽染大把嫁妆。
两全其美。
所以,彩礼堆在门口几天,荣国公府被人骂上几天,他们都忍下来了。
只是没想到,萧尽染竟然不要名声,去了京兆府状告!
“公爷,夫人不好了,季首尊带人过来了!”
季南漳本就一肚子的火气,“他来干什么?”
门房道:“盯梢的传回消息,说萧姑娘当堂请季首尊做人证。”
“勤政殿那头,圣上口谕,让季首尊监审此案。”
“人已经到门口了!”
季南漳把火都撒在了夫人身上。
“季临渊恨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得了圣上口谕,更不会放过我们。”
“都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荣国公夫人满腹怨怼。
“怎么能怪我!都是萧尽染那贱丫头不懂事!”
季书白带着萧桃儿跪在爹娘面前,一副决然模样。
“父亲母亲,我去京兆府就是了。”
“要打要罚,全由我一人承担!”
荣国公扫落茶盏,溅了他一身。
“你承担?你能承担什么!”
“弹劾的折子还摆在圣上案头,季临渊的爪牙就在门口,你去啊!”
季书白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了。
外头,府门被砸得震天响,季书白只想捂住耳朵。
为什么都要责怪他?
他做错什么了?
他只是想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怎么都不行?
荣国公看他那副样子,怒火更胜。
“让门房开门,他季临渊还能杀了我不成!”
国公府的大门洞开,季临渊带人就冲了进去。
他看都不看季南漳一眼,人手朝着季书白的院子而去,目标清晰。
荣国公冷声:“季临渊,你真以为靠京兆府小小案子就能动得了我?”
季临渊手执铁扇,一言不发。
等了片刻,鹤一压着一身丫鬟衣装的萧桃儿出来。
“首尊,找着了。”
季临渊这才开口:“本座奉命行事而已,荣国公若有不满,等这一遭后,去圣上面前再叫冤吧。”
言罢,暗卫便将荣国公一家,押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
季临渊一身绛紫蟒袍,走上堂时,身后披风猎猎作响。
萧尽染看见他进来,提着的心,瞬间就觉得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