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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生二胎的时候正是我们家生意最忙的时候,我爸早出晚归地照顾不过来,就让奶奶托人找了一个家里熟悉的月嫂来。说是多少还有些沾亲带故,说起来算是哪门子的表姐。
可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杀熟最容易,杀熟也最方便。
坑人最多的,恰恰都是熟人和亲戚。
我那时候已经上小学了,小学放学早,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刚出生的弟弟。有次放学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月嫂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
稀奇的是,她面前赫然躺着的是两个孩子。
我弟这人好认,生下来的时候大腿上就有一块胎记。而月嫂面前的另一个孩子腿上则没有,可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线香,对照着我弟腿上的胎记,竟然狠心地在另一个孩子腿上烫了上去。
登时,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我吓得捂住了嘴,也不敢出声。
然后看着月嫂鬼鬼祟祟把其中一个孩子抱了出来,用襁褓包着放进车库的一辆小车后座。等她走后,我凑上去一看,被抱上车后座的就是我弟,他见我来了,还冲着我笑了一下。
姐弟连心。
我爸不在家,我妈现在也没有什么气力,若是现在惊动了月嫂,她一时慌了神,开着车带着我弟就跑了,那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压下心里的恐慌,又摸回家里,把月嫂房间的门推开一点点,发现腿上烫疤的孩子已经被月嫂哄睡了,月嫂也躺在了我爸专门添置的按摩椅上睡得呼噜连天。
我四下看了一眼,她的车钥匙就摆在床头柜上。
行,懒驴上磨爱睡觉,要的就是你爱睡觉!
我轻手轻脚地把车钥匙揣进兜里,再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跑了出去,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弟还傻乎乎地冲着我笑呢。
就知道乐,差点就要被带走了还就知道乐。
我把我弟抱了回去抱到了我妈怀里,再把车钥匙放回了原地。
半个小时后月嫂一脸焦急地跑上来,看见我妈手里的孩子才长舒了一口气。我妈见她紧张,还不忘宽慰了一句。
“以蓝这孩子主意大,把他弟抱上来给我了,放心吧。”
这件事一直被我深埋于心,想的就是既然已经换了回来,后面跟月嫂一家也没了什么交集,就不用再多此一事,没想到事过十八年,这个人还能杀进我们家。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我爸还想跟我说些什么,门外那个黄毛就叼着烟屁股打开门走了进来,我撇了一眼。
“滚出去抽。”
黄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开玩笑,我毕业之后就进了家族企业,实打实从基层一路干到了总裁的位置,几个董事会的老头我都能治得服服帖帖,我还治不了你个农村来的小黄毛了?
被我震了一震,黄毛丢了烟屁股才敢进来,倒是很不客气地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完了还很不客气地盯着我的胸口,今天我穿的是深v的礼服,胸前的事业线十分明显。
“你就是傅以蓝?我那个姐姐?长得倒是很不错嘛。”他歪了歪嘴,手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摩挲,那个啤酒肚也撩拨得若影若现。
明明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孩,怎么油腻得好像从塘主进修班出来一样。
“你是谁。”
“我叫蒋俊弘,哦不,应该是傅俊弘,你的亲弟弟。”他咧嘴一笑,满口的黄牙晃了我一脸, “走失在外那么久,姐,我可想死你了。”
蒋俊弘说着就想上来抱我,我爸冷着脸伸手挡在了前面:“注意影响。”
“你就那么有底气?”
“当然了,你们要做亲子鉴定什么的,尽管去做,我全都配合。”他说着,甚至站在我们面前直接就脱下了裤子,露出了大腿上的疤。
“你们看,这个胎记不陌生吧。”
他猛地脱裤子确实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爸连呵斥都没来得及,他还不忘晃了晃,凑近了企图让我们看清楚他的胎记。
“这有什么关系,我姐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了,什么没见过啊,是不是啊姐!”
蒋俊弘一边说一边猥琐地笑,我也笑着看他说。
“是呀,没见过那么小的,快收起来吧,不赶咱家大黑的。”
大黑是我们家看门的那条德牧。
蒋俊弘吃了个瘪,怂怂地又把裤子穿上了。脸上的神气倒是一点儿没少,看来他那位妈应该是给他打了包票,给他规划了一片灿烂的蓝图。
“济堂现在不在家,你们的事不是一件小事,这样,你先在市里安顿下来,等到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议。”我站起身往门口走,边走边问,“你上大学了吗?”
“没有,我初中没读完就出来干活了,读书有个屁用啊,你们这帮读书的都是没本事的。门口那个车看到没?那都是我自己挣的!”
“哦,你说门口那个二手电瓶车啊,我还以为我们这别墅区保安昏了头了,收废品的都放进来了。”
我伸手打开门:“请吧,蒋先生。”
蒋俊弘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路过我的时候还不忘在我的胸口多看了一眼,我眯着眼睛笑了笑,开口道。
“你再敢看一眼我就找人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你!我是你弟!”
“你要是真是我弟,都活不到成年。”
说完,我就砰得一下关上了大门,
我打着哈欠回到客厅,我爸我妈还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正等着我回去拿主意。我爸自从把公司交给我之后,就习惯了家里大事小事都问问我,尤其是这种大事。
“爸妈,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