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

我故作呆愣，站在原地。

音响中暴喝声四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只要我乖乖听话，不影响到你的职称，你就把我调在林夕身边，绝不干涉我追她！」

「周知，你听老师解释！」

余玲的声音弱弱响起。

「解释个屁，你不过就是看我和林夕走的太近，心里不舒服。你也不看看你多少岁的老女人！」

闪光灯频繁闪烁。

老师们急匆匆冲向后台，领导面目严肃，记者写满八卦。

同学们的目光围在我身上，好奇，可怜，嘲笑。

保安冲过来赶记者：「拍什么拍，还不赶紧走！」

周知的父亲坐在第一排的董事会位置上，此刻面色铁青。

「还不赶紧把人弄走，还嫌不够丢人！」

他起身时，锐利目光扫过我。

我泫然若泣，故作羞耻转身跑下台。

刚好撞见脸色苍白的余玲。

见到我，她快步上前，一巴掌落在我脸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你这种学生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我反手将这一巴掌扇了回去。

力度过大，掌心发麻。

我眼含热泪，犹如一朵饱受摧残坚韧不屈的小白花。

「您是我的老师，我对您一向尊重，但我没想到您竟然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

「如果必须送礼才能考上好大学，才能接受好教育，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寒窗学子该怎么办？难道都像您说的，这辈子永远都出不大山，只配给人擦鞋！」

一番铿锵话语令余玲哑口无言。

很快，她瞪大眼睛，看向我的身后，脸上再度爬满恐惧。

「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家长的礼，我连续三次优秀教师，我是个好老师啊......」

方才我下台时注意到几个记者趁着人乱偷偷缩到后台。

刚才余玲扇我那一巴掌，以及我的反击。

所有的一切统统被他们记录下。

许是料想到自己的下场，余玲眼球泛白，直挺挺晕了过去。

她将将倒下，露出身后的周知。

他审度我，眼中亦是复杂。

浮面之下，竟是即将破碎的玻璃。

我脸上尚且挂着泪痕，着实可怜。

他最终朝我缓缓走来，走到一半。

周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脚踹在他腹部。

「我打死你这不孝子，一天到晚除了要钱就是惹祸！！」

旁白老师拉架：「周董，算了，算了！」

另外的老师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周知额头青筋凸爆，捂着腹部，痛苦抬头。

人来人往中，曾经每次在他受伤时出现安慰他，给予他温暖的我不在了。

尽管学校拼命遮盖丑闻，事件仍旧以迅雷不及之势疯长。

一时之间，赫赫有名的高中贴上老师私相授受，踩低捧高，和董事会儿子纠缠不清的事。

更重要的是，周知在所有新闻中抹去姓名。

成为一个无辜的高中生。

而学校果断丢弃余玲，任凭她在风口浪尖吹打。

为了让周知能够悄无声息，学校甚至不惜坐视余玲的一切罪责。

曾经被余玲贬低过的学生纷纷站出来发声。

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女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余玲的教师生涯彻底断送。

这背后的授意人，以及推波助澜的大掌当然周父。

尽管周知再如何不堪，只要他姓周，那他就有无数次悔改的机会。

相反普通如余玲。

再洋洋得意，也不过是权贵翻船时第一个踹进江中的小虾米。

余玲的下场当然是我乐意看见的。

但我最主要的目标是周知。

他不入地狱，我何苦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