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落魄之时你抬妾,重生我拒婚渣男崔窈宁郑青陵小说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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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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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元嘉三十六年,春。

这会儿已是薄暮时分,天光晦暗,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忽而一阵料峭寒风吹过,打湿了朱檐下悬着的薄纱灯笼。

那雨声自窗棂传进屋内,吵得人不得好眠。

桃霜匆匆进来,语调急.促地喊:“夫人、夫人——”

侍奉在屋内的杏雨听见外间的动静,忙掀了帘子出来,压低声呵斥:“小些声,夫人近些日子为着那名外室的事整日整夜的没睡,现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别又把人吵醒了。”

闻言,桃霜忙噤了声,只是脸上仍郁气难平。

杏雨见着,心下也有了些猜测,“如何了?”

桃霜压着声,忿忿地说:“报信的小厮说那外室已有三月身孕,想想咱们夫人被瞒了有多久?”

杏雨霎时沉默下来。

桃霜仍然憋着火,咬牙切齿地说:“那外室不过是勾栏里出来的,如何能与咱们夫人相比?”

“国公爷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带,亏得咱们夫人那般信他,也不怕沾了什么脏——”

杏雨心跳慢了半拍,提高声音呵斥:“慎言!”

话音刚落,又觉得嗓门太大,往里屋瞥了眼,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才安下心,瞪着她小声说:“主子就是主子,也是你能轻易议论的?”

桃霜先前是怒气上头,眼下反应过来,吓得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就是心疼夫人。”

杏雨知她不是坏心眼的人,叹口气叮嘱:“下次别再莽撞了,隔墙有耳,若是传出去让国公爷知道,他要想发难,只怕夫人也不好保你。”

桃霜的脸白了又白,忙说不会了。

杏雨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再说什么。

她和桃霜都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由老夫人亲自挑选陪着夫人一块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她心里早就将夫人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见她受了这样大的羞辱,怎会不气?

桃霜话虽说得难听,倒也没错。

她们夫人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大周第一高门,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当今太子妃的胞妹,又有几个世家女能比?

国公爷即便想纳妾,也得选家世清白的女子。

更别提国公爷成婚当日,就曾对她们夫人许下誓言,这辈子绝不纳妾,一生无异腹之子。

这才过了多久,誓言就不作数了。

平白养个扬州瘦马做外室,折得不止是夫人,还是整个清河崔氏以及太子妃的脸!

-

崔窈宁自一场噩梦中醒来,刚想喊丫鬟上前,忽得听见外面杏雨和桃霜压得极低的声音。

她一怔,没再出声。

已有三月身孕啊…

崔窈宁闭了闭眼。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三月前就已经勾搭在一块。

可裴钰演得那样好,她竟半点都没察觉。

若不是前些日子,她从裴钰身上闻到一些胭脂味,起了疑心派人去查,怕是会被欺瞒至死。

好在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查出点线索。

同僚给他送了个扬州瘦马,起初裴钰没答应,后来实在是瞧那女子可怜就将她安置到偏院,据调查的小厮说,那外室的模样有一两分像她。

之后,裴钰便常常去偏院看她。

再后来,裴钰便夜夜宿在了那里。

崔窈宁带着桃霜和杏雨偷偷去过那个偏院,红烛燃了整整一.夜,裴钰都未从那个小院走出,直至天明时分,才勉强有了点动静。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崔窈宁只是觉得恶心。

裴钰同她说有公务在身,她信了。

裴钰同她说有要事缠身,她也信。

他瞒得这样好,没人怀疑过他。

他依旧给她摘花,给她买点心,跑遍整个长安也要给她买最新鲜最紧俏的珠花,仍然是她心里那个好夫君,是那个风靡长安的裴郎君。

可他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游离。

她从来没想过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红着脸说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人的裴钰会变了心。

崔窈宁没办法忍受这点,她从成婚前就已经说过,她这人小性子,决不会同外人分享丈夫。

裴钰应得干脆,发誓也干脆。

可结果呢——

崔窈宁闭了闭眼,嘴角敛起讥讽的笑。

“国公爷。”外间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崔窈宁回神,便见着裴钰跨步进来,他穿一身竹青长衫,目如朗星,颜若冠玉,因着受到重用,又袭承爵位,自有一股卓然清傲的气质。

“窈窈。”裴钰快步近前,“身子可好些了?”

崔窈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她和裴钰自年少相识,又至如今,细数已经十年,她对他的表情实在太过熟悉,知道他此刻的担忧出于真心,却更觉得荒唐。

他装出深情样子对她嘘寒问暖,转头出了国公府却和那名外室在偏院颠鸾倒凤,耳鬓厮磨。

想到这,崔窈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倒海。

裴钰慌了:“窈窈——”

崔窈宁神色冷淡的避开他的手,裴钰当她在病中使小性子,也不在意,让丫鬟端了药过来。

豆蔻是新来屋里侍奉的丫鬟,见状笑眯眯地说:“夫人,全京城的贵妇们都在羡慕您呢,您病了,国公爷一连告假三日在家照顾您。”

其他不知内情的丫鬟们也跟着打趣。

崔窈宁脸上却没笑,撑着身子起来。

裴钰端着药碗吹得凉了,又摸了摸,觉得合适才凑近喂她,崔窈宁只觉厌烦,抬手推翻了。汤药洒了一身,白底桃花瓷碗跌落在地,碎成几瓣。

裴钰愣在原地,不过也只当她生病时爱委屈的小毛病又起来了,教丫鬟重新端了碗过来,耐心地哄:“窈窈,大夫交代了你得喝药,若是嫌苦,我再教人拿点蜜饯一并吃可好?”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郊外跑马,或者去陵阳散散心也好,那儿有一块温泉,对身子极好。”

他温声细语地说着,毫不在意长衫被弄脏。

崔窈宁看着只觉得恶心,抄起一旁的金丝镂空熏炉砸过去,裴钰来不及避开,额头磕破了皮,鲜血顿时渗了出来,看着极为可怖。

裴钰错愕地盯着她,很快化为愠怒,“崔窈宁!”

崔窈宁看着他,教杏雨拿了软枕给她垫着,只轻飘飘地问了句:“你那个外室怎么样了?”


前院的正厅寥寥坐了几人。

上方坐着崔老夫人,左右下侧各坐着大爷崔誉和二爷崔礼,及刚回来的两位公子。

郑青陵坐在崔瞻身旁,笑着陪老夫人说话,他生得高大俊朗,很得老人家的喜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老太太逗得直笑。

他品性样貌俱佳,家风也是难得的清正,虽然常年习武,皮肤却算不上黑,笑起来英姿焕发,瞧着真有点少年将军的意味。

崔老夫人暗暗点头。

这样英武的少年郎与她的九娘才算相配。

又聊了会儿,二房的主母韦氏带着几个姑娘进来,郑青陵起身行礼,喊了声:“婶婶。”

他姑母嫁的是韦氏的兄长。

两家多少沾亲带故。

韦氏应下来,笑着给他介绍几位姑娘。

“这是你七妹妹,那两位是六娘和八娘。”

府内来了客人,几位姑娘都是梳洗一番才过来,崔萱一早知道这是祖母给九娘挑的夫婿人选,便没折腾,只作寻常打扮。

八姑娘谨小慎微惯了,穿得很符合身份,温柔又不失秀雅。

六姑娘病才刚好,只在鬓上戴了几朵浅粉的绢花,中间嵌了粒圆润的珍珠,瞧着很是素净,却映得粉面桃腮,柔丽动人。

郑青陵目光克制,一一招呼。

都说清河崔氏出美人,这话倒是丝毫不假,几位姑娘各有各的美,六姑娘柔美,七姑娘清丽,八姑娘温婉。

韦氏对他很满意。

荥阳郑氏世代忠烈,教养出来的儿郎也格外出众,这一代里最出挑的便要数这个郑青陵。

说来说去,都是老太太偏心。

这样好的少年郎不想着她的七娘,反倒先给九娘挑,九娘可还未及笄呢。

况且论关系来说,七娘跟他才算是表兄妹。

若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哄得他向老太太求娶七娘,想来到时候老太太也无话可说。

韦氏心里算盘打个不停,面上却笑得和蔼,拉着他寒暄。

郑青陵陪着几位长辈聊着,心思却有些飘离。

他可没忘记此次来得目的。

临行前母亲告诉他,崔老夫人有意让他与长房的嫡女相看,家里面很是赞同,要他尽力将这位九姑娘娶回家。

怕他不愿,母亲又说太子妃极为美貌,九姑娘作为她的胞妹容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郑青陵想说母亲多虑了,于他而言,美人哪有刀枪来得好?

他既已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管九姑娘是美是丑,家里想要他娶,他便会努力娶回来。

只是不知那位大夫人与九姑娘何时到。

正出神着,忽然听见外面丫鬟婆子问候的声音。

“大夫人、九姑娘。”

郑青陵下意识地看过去。

头先进来的是个美妇人,看着三十多岁的年纪,岁月没有半分削减她的美貌,反倒因为时间的沉淀,显得气质格外端庄华贵。

郑青陵认出了她的身份。

大夫人王氏。

郑青陵守礼的垂下眼,恭敬喊了声:“大夫人。”

王氏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很快笑起来,“都是自家亲戚,这么客气做什么,喊我声婶婶便是。”

郑青陵依言照做。

王氏将身旁的少女让出来,笑着介绍:“你还未取字,我便唤你青陵了,这是你九妹妹。”

说完,她又跟边上的少女说:“九娘,这是你表兄。”

郑青陵看过去,霎时失神。

大夫人身旁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一身妃色织金丝牡丹团花纹褙子,下搭了条杏花长裙,冰肌莹彻,款步姗姗,鬓上斜绾了朵牡丹掐丝纱花,那花碗口般大小,分明极尽张扬,却不及她容色半点明艳。

郑青陵忽然想到逍遥游里的一段话。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如今瞧着九姑娘,这段话才真正具象了。

姑射神人不外如是。

郑青陵深深吐出口气,自觉失礼,唤了声“九妹妹”便低下头没再看。

王氏瞧着很是满意。

九娘容色姝艳,便是同为女子都免不了晃神,更别提这种第一次见到她的少年郎。

郑青陵能这么快回神,定性已是极为不错。

想来,绝不是那种轻易被美色昏头的人。

她心下满意,望向他的目光愈发和蔼。

崔窈宁挑眼打量。

面前的少年穿一身金丝滚边墨色祥云锦袍,长发束冠,剑眉斜飞,许是常年习武的关系,他身姿极为挺拔,瞧着比哥哥甚至还要高上几分,很有种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他与裴钰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裴钰面如冠玉,温润通透,郑青陵却英姿勃发,像一柄已经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单从相貌上看,崔窈宁对他还挺满意。

崔窈宁收回打量的视线,轻轻唤了声:“表兄。”

郑青陵垂首应下,露在外的耳垂却红了。

所谓美人,便是从头到脚无一不美,就连嗓音也是,清甜的像山林间的潺潺溪水,又像蜜罐里刚捞出来的蜜,甜丝丝的。

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半个身子都酥了。

郑青陵先前因为舟车劳顿带来的一丝不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庆幸。

好在,老夫人瞧上的是他。

好在,他没有嫌弃路远把这事推给其他兄弟。

崔老夫人眯着眼瞧了会儿,笑着开口:“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罢,都杵在那说话像什么?”

崔窈宁和母亲进去寻了个位置坐。

郑青陵心不在焉地坐下来。

也不知九姑娘对他的印象如何。

不过相看的事老夫人应当跟她通过气,她既然答应,说明对这件事并不反对。

想到这点,郑青陵心头喜悦,想瞧一眼九姑娘,又怕对视后失态,索性端起一旁的热茶喝了口,掩饰自己的神情。

崔老夫人眼尖的瞧见少年人的耳垂红了,心下暗笑,到底还是个少年郎啊。

聊了一会儿,崔老夫人笑着看向郑青陵,“青陵舟车劳顿想必累了,先去歇息罢,晚间用完饭让你表弟表妹们带你出去逛逛。”

“难得来一次,在洛阳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崔老夫人瞧着有些可惜。

是个知礼出色的孩子,只是有六娘那个表亲关系在,他和九娘就永远都不可能。

她不会让她最疼爱的孙女受到—丁点的威胁。

崔老夫人笑笑,招手喊郑青陵过来,笑着介绍:“这是青陵,你还未见过罢,是我替你九表妹挑的相看人选,你瞧着如何?”

老夫人话说完,前厅霎时—静。

崔萱和崔婉两人对视—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虽然郑青陵和九娘相看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可到底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如今老太太这么—说,他们两个相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韦氏气得—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偏心啊,七娘难道就不是她的孙女了吗,什么好的都紧着九娘。

老太太真行。

若不是顾忌着裴钰在场,韦氏真想冲过去好好问问老太太,到底清不清楚,只有七娘才是流着她们韦家血脉的姑娘。

郑青陵也没想过崔老夫人会这么说,讶异了下,挠挠头笑了。

“在来的路上,我与郑兄就已经认识过了。”裴钰顿了顿,垂下眼淡笑着说:“老夫人的眼光自是极好。”

他当然清楚,崔老夫人是在打断他的念想。

只是——

裴钰眼皮低垂,压住眼底的阴翳。

他等了这么久,就等着高中那日向崔府提亲,现如今突然告诉他没了希望让他放弃,怎么可能?

郑青陵—个外人,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珠钗,喜欢吃什么糕点,喜欢做什么吗?

裴钰轻舒了口气,定了定神。

崔窈宁的婚事除了她自己,谁也做不了主。

他只要将九娘哄好,—切都迎难而解,什么郑青陵赵青陵不过都是过路人罢了。

又说了会儿话,见人上齐,崔老夫人叫丫鬟们传菜,各式各样的菜肴摆了长长—桌。

崔老夫人笑着说:“教人做了几道河东那边的菜式,也不知正不正宗,你尝尝,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

裴钰搛了—箸尝了尝,笑着开口:“劳老夫人挂念,味道很好。”

用完饭,崔老夫人又坐着和他们说了会儿话,觉得有些疲倦,教丫鬟扶着回去休息。

长辈们散去,小辈们就自在多了。

崔萱第—时间奔向崔窈宁,顺便扯过崔婉,三个姑娘—道回院里说话去了。

外面细密的雨幕遮天蔽日,分明才晌午的时间,天色暗淡的却像是到了薄暮时分。

没法出门,崔瞻和崔浩琢磨着该带裴钰去哪。

裴钰的目光掠过独自带着丫鬟的崔秀秀秀,歉意地说:“我得先去看望姑母。”

崔瞻在心底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他如今不太想过多接触裴钰,只是毕竟有着姻亲关系,不好怠慢。

否则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崔家。

崔瞻:“倒是我们欠缺考虑了,你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待过两日天气好了,我们再为你接风洗尘。”

裴钰谢过他,由丫鬟领着往裴姨娘的院里去。

他步子迈得很大,很快追上崔秀秀。

她身形纤瘦,穿—身荔枝白团花纹褙子,在细密的风雨中,宛若—枝摇摇欲坠的杏花,楚楚动人。

“表姐。”他唤了声。

崔秀秀停住脚步,隔着伞面看向他,惊喜地喊了声:“阿钰。”

裴钰应了声,问她和裴姨娘这段时间在府内过得如何,又带来家中长辈们的问候。

裴姨娘是庶女,却是养在嫡母膝下。

因着这层关系,她和几位嫡兄关系都很不错,尤其是裴钰的父亲,不然每年裴钰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洛阳看望她。


崔窈宁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郑青陵心头欢喜,瞧着少女如玉的脸庞,憋了一整日的疑惑终于忍不住:“老夫人有意让我们相看,我想问一下……”

说到这里,他又不敢再问。

面前的少女却像是看穿了一切,“表哥想说些什么?”

郑青陵喉结滚了滚,眼一闭心一横,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想问一下表妹的心思,若是表妹不愿…若是表妹不愿……”

他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喉咙里一片苦涩。

若是表妹不愿,他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只知道他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好像只要见到她,心脏就欣喜的快要跳出来,她笑一笑,天地间的万物都失了颜色,谁也无法与她比较。

甚至他觉得——

要是能娶到九娘,便是让他这辈子都不碰刀剑他也甘之如饴。

崔窈宁并未回答,只弯了弯眼看他,“表哥觉得呢?”

她那双凤眼实在勾.人,这会儿笑起来像是高悬的明月,皎洁美丽的让人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她面前才好。

郑青陵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许久才清醒过来,着急忙慌地追问:“表妹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猜到了,却不敢信。

她那样美好的人真的愿意和他相看?

崔窈宁没再说话,垂眼赏玩着花灯。

郑青陵瞧见她露在外的耳垂红了半边,压住欣喜冷静下来。

九娘到底是个姑娘家,就算对他再满意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省得传出去让人误会。

想想也是,是他急得昏了头。

他还没来之前,家里就说过清河崔氏的九姑娘是崔老夫人的心头宠,自小千娇百宠着长大。

若是她当真不愿,想来他们也不会逼她。

郑青陵胸口一阵震荡,热意慢慢涌了上来。

太好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像现在这样欢喜。

崔窈宁打小就知道自己长得美,因此并不觉得郑青陵为自己失态有什么不正常。

她拖着腮,往门的方向瞥了眼提醒:“青陵表哥再不喊七姐姐进来的话,估计她就要恼了。”

郑青陵霎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七姑娘愿意成全他的心意他该感谢才是,哪有让她一直守在门外的道理。

“我这就——”

话还未说完,崔萱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来,不满地皱起眉头:“你说完了没啊?”

她从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若不是为了九娘,换成任何一人都休想让她等这么久。

郑青陵尴尬的红了脸,忙起身道歉:“是我失礼了,七姑娘请进。”

崔萱横了他一眼,“七姑娘?”

郑青陵连忙改口,“表妹。”

崔萱哼了声,大大方方的推门进来,解释了一句:“我可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说话,只是算着时间估计大哥快回来了。”

她晃着手里的红鲤鱼灯,撇嘴说:“看在花灯的面子给你提个醒,大哥最是疼九娘,若是他瞧见你和九娘单独说话——”

说到这里,她幸灾乐祸的笑了声。

郑青陵是个聪明人,纵然崔萱没说完,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纵然时下民风开放不忌这些,可若是让大公子瞧见,心里肯定不痛快,连带着对他的印象也不好。

他拿崔瞻当未来大舅哥,自然不想他对自己不满。

郑青陵很能理解崔瞻的心思,换成他有这么个神仙妃子一样的妹妹,也不想她被人轻易娶走。


郑青陵觉得这辈子大概是要栽到她手上了,他摸了摸鼻子,很傻的笑了下,“嗯,我怕你真的开始讨厌我。”

高大俊朗的少年露出这样坦诚又傻气的笑容,让人很难不动容。

崔窈宁撇了撇嘴:“谁让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姑娘。”

郑青陵下意识地想问我什么时候提别的姑娘,忽然想起上山时问她六姑娘的事,瞬间明白了什么,惊喜地问:“你吃醋了?”

崔窈宁白他—眼,把手上的梨花往他身上—砸,转身走了。

“诶诶诶等等。”郑青陵手忙脚乱的接住花追了上去,咧着嘴笑着赔罪:“是我说错了话,九娘你别介意,我就是—时嘴欠。”

他仗着个子高腿又长,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崔窈宁扬了扬下巴,鼻尖轻皱,“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近乎命令般的语气,听起来刁蛮又任性。

郑青陵却没有半点不高兴,讨好地说:“不提了不提了,不光是她,以后任何—个女子我也不提了。”

都怪他脑子笨。

想想也是,到底是个姑娘家,纵然她们两人是姐妹,又怎么可能不吃味?

郑青陵不觉得她这个样子刁蛮任性,反而更加欢喜,九娘能吃醋,证明心里有他。

崔窈宁觉得他有点傻,不过也正是这种率性才更显得真诚,她轻哼了声命令:“不许跟着我,我要去寻七姐姐她们了。”

郑青陵挠挠头,迟疑了下说:“可是思言表哥让我跟着你们。”

崔窈宁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问他:“那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郑青陵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忙说:“自然是听你的。”

崔窈宁:“那你去找哥哥他们吧。”

郑青陵应下来,瞧她转身就走,咬咬牙问:“九娘,你还愿意与我相看对吗?”

少女停了脚步,狡黠的眨了下眼,“你猜?”

郑青陵抿着唇,心里忐忑不已。

崔窈宁弯唇笑起来,给了他—剂定心锤:“当然。”

她转身进了殿内,细碎的晨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走动间,胭脂色的罗裙似红莲般绽放,美得让人生不出—丝亵渎的心思。

郑青陵笑起来,双手撑在脑后,漫不经心地仰头。

寺里风景如画,—树梨花艳如春雪。

他脑子里鬼使神差地想起九娘刚才在梨花树下的模样,少女捻着梨花轻嗅,眼如弯月,眉如青黛,满树的梨花都不及她笑靥半点灿烂。

郑青陵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幕。

*

崔窈宁进了殿内,没费多少功夫便寻到了崔萱和崔婉。

两人拿着刚抽的签文求老禅师解签,四周前来上香的人多少都有见识,只瞧两人身上的料子就知道非富即贵,远远避开。

崔窈宁由—个小师傅领着捐了香火钱,才朝她们走过去。

“找到了吗?”

“快过来。”崔萱听见声音回过头,忙招招手,“还没呢,我和八娘找了—圈都没找到,索性请了位小师傅帮我们留意。”

崔窈宁走近了轻声问:“八姐姐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崔婉捻着帕子摇摇头。

要是知道长什么样她倒不必费这个心思。

她毕竟只是姨娘所生,在婚事上母亲虽听了祖母的话不会过分苛待她,可要想多用心决计不可能。

别说让她挑选,就连询问都没有。

崔婉—早明白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失望,笑着说:“我派人打听过,二公子最喜穿墨色衣裳,体格壮硕,很是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