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仅仅只是学习不好那么简单。
逃课打架，气哭老师，霸凌同学，各种恶劣行为信手拈来。
是出了名的年级恶霸。
上一世我竭力拒绝，余玲一句话将我堵死。
「林夕，你别忘了，你的贫困生资助是周董出的。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我爸在我小时候酗酒车祸死了，我妈为供我读书起早贪黑。
我怕资助取消，更怕周知事后报复，迫不得已咬牙认命。
这一世，没等余玲威胁。
我盯紧一脸挑衅的周知：「您说的对，帮助差生是班长的义务。」
我伸出手：「周同学，今后请多关照。」
周知。
这一次，将我由来好好“关照关照”你。
和上一世一样。
周知成为我的同桌后，开始想方设法引起我的注意。
扯我的辫子，用笔尖戳我，在桌板下摸我的腿。
故意藏书和我挤在一起看同一本书。
上一世我为此羞愤苦恼。
曾多次向班主任反映，得到不过一句。
「男孩子嘛，调皮很正常，周同学只是在开玩笑，女孩子应该大度一点。」
这一世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也揪周知的头发。
用圆珠笔扎他在课桌下蠢蠢欲动的手。
他没带书，我直接举手告诉老师。
各科老师司空见惯，直接让他去教室外罚站。
在我的坚持不懈下，周知怒了：「哪有你这种女孩子？玩笑都开不起，一点意思都没有。」
「玩笑只有对方觉得好笑才叫玩笑。」
周知双手环抱，靠着椅子，一脸不屑。
我轻声道：「周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这个游戏叫做安静一小时，游戏十分无聊。
但对于周知这种胜负心极强，自以为是的人来说非常管用。
在我提出游戏结束会有奖励时，他勾唇一笑：「林夕，你输定了。」
此后他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节课。
自周知成为我的同桌后，我第一次安静上完一节课。
下课铃响起瞬间，周知睁开眼。
最后一排周知的兄弟向他投来亢奋目光。
因为他向他们打赌，一个月必定拿下我。
今天是最后一天。
此刻，周知眼中势在必得。
「林夕，我的奖励呢？
高三冲刺阶段，班主任将校霸安排为我的同桌
我长相普通，家境贫寒，他却对我穷追猛打
我天真以为迎来生命中第一束光
沉迷在灯红酒绿中，错失高考，和他离家出走
两年后，我佝着背在街上捡垃圾，遇到将我抛弃的校霸
我质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
他搂着新女友：「当然是腻了。」
他的新女友将我推进车流
身下流出一大滩鲜血，所有人仓皇而逃
我绝望闭上眼
再次睁眼，回到校霸成为我同桌那天
1
我死在车水马龙，鸣笛刺耳的路中央。
雨滴滂沱，冲刷身下血水。
不远处攒了两天的塑料瓶支离破碎。
司机咆哮，路人拍照。
车鸣，争吵，警笛，芸芸众生渐渐远去。
无数寒冷蔓延进身体，我四肢冻僵，抬不起丝毫力气。
我绝望闭上眼，二十年人生走马观花，在眼前一一浮现。
从周知逃跑前的唾弃：「你真以为我喜欢你这种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我不过是和兄弟打赌把你追到手再抛弃而已。」
到高中最后一学期，他对我伸出手。
「林夕班长，今后请多关照。」
声音犹在耳畔，从远处传来，身上寒冷逐渐祛除。
我睁开眼。
自己竟回到刚上高三最后一学期。
班主任办公室窗台阳光四射，落在眼前少年身上。
俊朗脸颊，桀骜站姿，以及那头鲜红短发下，左耳上的熠熠发光的耳钉。
我惊愕环顾眼前一切。
周知双手插兜，语气戏谑：「班长，师太说了，只有优生带动差生，整个班级才能积极发展。」
师太是班上男生给班主任余玲取的外号。
周知作为校董的儿子，玩世不恭，目空一切，常当面叫她。
她习以为常，嗔怪一句。
「没个正经。」
目光看向我时，镜片一晃而过的阴翳。
「周知这句话没错。林夕，你作为班长，有义务带领学习差的同学进步。」
「周知是男生。男生后劲比女生大，只要你好好帮助他，过不了几天他兴许比你还聪明。」
上一世，我不明白。
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班主任为什么会把周知安排在我旁边。
周
。
老师们急匆匆冲向后台，领导面目严肃，记者写满八卦。
同学们的目光围在我身上，好奇，可怜，嘲笑。
保安冲过来赶记者：「拍什么拍，还不赶紧走！」
周知的父亲坐在第一排的董事会位置上，此刻面色铁青。
「还不赶紧把人弄走，还嫌不够丢人！」
他起身时，锐利目光扫过我。
我泫然若泣，故作羞耻转身跑下台。
刚好撞见脸色苍白的余玲。
见到我，她快步上前，一巴掌落在我脸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你这种学生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我反手将这一巴掌扇了回去。
力度过大，掌心发麻。
我眼含热泪，犹如一朵饱受摧残坚韧不屈的小白花。
「您是我的老师，我对您一向尊重，但我没想到您竟然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
「如果必须送礼才能考上好大学，才能接受好教育，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寒窗学子该怎么办？难道都像您说的，这辈子永远都出不大山，只配给人擦鞋！」
一番铿锵话语令余玲哑口无言。
很快，她瞪大眼睛，看向我的身后，脸上再度爬满恐惧。
「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家长的礼，我连续三次优秀教师，我是个好老师啊……」
方才我下台时注意到几个记者趁着人乱偷偷缩到后台。
刚才余玲扇我那一巴掌，以及我的反击。
所有的一切统统被他们记录下。
许是料想到自己的下场，余玲眼球泛白，直挺挺晕了过去。
她将将倒下，露出身后的周知。
他审度我，眼中亦是复杂。
浮面之下，竟是即将破碎的玻璃。
我脸上尚且挂着泪痕，着实可怜。
他最终朝我缓缓走来，走到一半。
周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脚踹在他腹部。
「我打死你这不孝子，一天到晚除了要钱就是惹祸！！」
旁白老师拉架：「周董，算了，算了！」
另外的老师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周知额头青筋凸爆，捂着腹部，痛苦抬头。
人来人往中，曾经每次在他受伤时出现安慰他，给予他温暖的我不在了。
尽管学校拼命遮盖丑闻，事件仍旧以迅雷不及之势
紧拥入怀中。
周知给我发的消息是我想你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幼兽挨在月光下。
周知说，今天是他爸小儿子的生日，他爸嫌他丢人，他后妈又煽风点火。
于是他打闹生日宴。
被他爸打了一巴掌后，赌气离家出走。
这些上一世听过数次并为之心疼的经历，如今我只觉得腻烦。
眼中却盛满心疼。
周知终于发现我身上的伤，再三质问，我才脱口。
他眼中泪光盈动，声音沙哑：「林夕，你是笨蛋吗？都这样了还来见我！」
当然得见。
这是最关键的一天。
我对他说了许多话，无比真挚。
「周知，无论如何，你身边还有我。」
「周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你，我也不会丢下你。」
………
他眼眶猩红，颤抖着抱紧我，眼泪濡湿我的脖子。
月光落进我眼中，一片冰冷。
我心中有道声音在问。
周知，这些话你可耳熟？
这些可都是上一世你替我挡下我妈的怒火后对我说的话。
字字入耳，字字入心。
这一次轮到你落入深情陷阱。
我和周知日渐亲近到底引来余玲的不满。
她将我叫到办公室。
「自己坦白，是不是和周知谈恋爱了？女孩子家家，一点也不自爱！」
「我当初确实不应该把周知安排成你的同桌，这个年纪的女生春心萌动，最容易按捺不住！」
我想起上一世，我成绩下滑后。
余玲找到我，同样的话术。
我质问她：「你只知道优生带动差生，不知道差生会影响优生？」
她恼羞成怒，哑口无言。
如今我注视她语重心长的面容。
「老师以为我该怎么做？」
余玲开始苦口婆心劝说我不要早恋。
其中不乏有让我照照镜子。
「你也不想想，周知什么家庭？不是老师说你，你长相一般，家境更不要说了，除了成绩一无是处，周知能真的喜欢你？」
我走出办公室，关闭衣兜里的录音笔，朝着教室大步走去。
如余玲所愿，我开始有意疏远周知。
他给我买的零食丢了。
送的礼物我一一退回。
我不再给他讲题。
他和我讲话，我只当没听见。

子，混混四散逃开。
警察将我和周知带回警局。
周知头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后，坐在长椅上，臭着一张脸。
接水回来时，我听见周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你们找得什么人？不是说好说完暗号后直接滚蛋吗！」
「不是你们的人？那是谁找来的，她妈的，等老子找到用砖头砸我那个人，弄死他！」
我冷冷注视，勾起唇角。
我故作小心上前。
「还疼不疼？」
「小伤。不过你是傻子吗？谁让你保护我的？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跑。」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突然坐近，很认真道。
周知猝不及防，眼中撞入我单纯无辜的样子，眨眨眼，不自然偏过头。
我撒着娇：「不要生气啦，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说着，我双手像花一样张开，托住下巴，笑嘻嘻凑到他眼下。
「铛铛～送你一朵小花。」
周知愣神片刻，耳根迅速泛起一片红晕，推开我，嘴硬道：「丑死了。」
偏过头瞬间，眼尾微红。
我眼中笑意渐渐冷然。
上一世，周知曾在我最低落时表演过这个魔术。
那是小时候他妈妈经常逗他开心的魔术。
任何人都有弱点。
周知亦然。
便是他的生母。
周知的生母在他初二那年去世。
不到一个月，周知父亲另娶一个小十岁的女人。
不到一年生下周知弟弟。
也是这年起，周知性情大变，成绩一落千丈。
这晚过后，周知有了一个新的小动作。
喜欢上课偷偷打量我。
他的兄弟们在班上开玩笑：「周哥，你总盯着班长做什么？」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盯着她？」
他一边否认，一边余光打量我。
他加了我的联系方式，经常给我发消息。
某天，我将手机放在桌上。
我妈看见了，将手机砸在我身上，质问周知是谁。
她误以为我早恋，大吵大闹，拿起扫帚打我。
我没有一丝反抗。
半个小时后离开家门。
比上一世早一个小时。
我循着上一世的记忆找到周知。
他脸上尚且泛着鲜红的巴掌印，见到我，足足站在原地半分钟。
才不可置信将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