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川一路赶到公社。
乌压压的人群中，方雪梅被押在大堂中央接受审判。
那虚弱无辜的样子，任凭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杜跃红双手叉腰，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偷粮票还不承认，要重罚才能长记性。
“你带我来，是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看向陆川。
陆川犹豫了，“当然是让你跟杜跃红说情楚，此时尚未定论，她这么急着赶着给雪梅定罪做什么？”
我摇摇头，“你也看到了，这事事关重大，大家都到齐了，除非我主动认罪顶替说是我弄丢的粮票，否则方雪梅还是得跪在这里。”
陆川眼神波动，“不行！你去认罪不还是一样的？我是想……”
“没有你想，不是我就是她，她认罪可能是两个人都没命，我认罪就我一个人，反正我也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还是我去吧，也算给你一个交代。”
陆川抓住我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骨节泛白，唇角死死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复杂。
最后几经权衡，还是选择松开我的手，“这事是我不好，我欠你一个人情。雪梅她……她家里毕竟还有个80岁的老太太。”
我笑了笑，主动走了出去。
最后毫无疑问，我被暂时关押在公社冷冰冰的空库房里，两日内找不到粮票，我不仅要被停职罚工钱，还要被送到大队去游街示众。
库房窗户破了，冷风呼呼地灌，吹得我直哆嗦，手上的冻疮又犯了，糜烂流脓。
我眨了眨眼，眼眶泛起泪花，努力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这时，窗户被人敲响，陆川从窗口缝隙里给我递来吃的和一只蛤蜊油。
原来他给我买了……
我看着那只蛤蜊油，眼泪再也没控制住。
还在陆川看不见我的狼狈。
不然他要笑话我了。
陆川：“快趁热吃吧，你最爱的红糖馒头，吃完再抹油，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明天一定把你救出来，这次，是我欠了你。”
“还有昨天，我不是故意把话说的那么重，你别放心上。等我们去了北方，我带你去买雪花膏，一定把你的手给治好！”
“还有我跟雪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怎样，以后你别跟她过不去，至少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