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砚修阿离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颜改,明镜缺,往事再难圆季砚修阿离》,由网络作家“伏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他不过是有些极端,可到底狠辣无情才是为君之道,他做的也不算错。”短短几句话,季砚修仿佛在向我的心口扎下一把利剑。原来,我失去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失去了健康的身子,在他眼底,却都只是一次“意外”吗?我素来知晓皇家无情,可那是我亲手抚育大的孩子。十年啊,整整十年,我亲自为他开蒙,教他武艺,授他礼义廉耻,他生病是我衣不解带,他被训斥是我费尽心思安抚他哄他开心,许他全心全意的支持和爱......当年刺客来袭,想要娶太子性命,是我替他挡了一刀,险些丧命,就连如今,胸口留下的疤痕都时不时发痒发疼!可我从不曾后悔,只因为我是真的打心眼里,把那个孩子看作自己所出。我自认为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我做的无可挑剔。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刀。...
短短几句话,季砚修仿佛在向我的心口扎下一把利剑。
原来,我失去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失去了健康的身子,在他眼底,却都只是一次“意外”吗?
我素来知晓皇家无情,可那是我亲手抚育大的孩子。
十年啊,整整十年,我亲自为他开蒙,教他武艺,授他礼义廉耻,他生病是我衣不解带,他被训斥是我费尽心思安抚他哄他开心,许他全心全意的支持和爱......当年刺客来袭,想要娶太子性命,是我替他挡了一刀,险些丧命,就连如今,胸口留下的疤痕都时不时发痒发疼!
可我从不曾后悔,只因为我是真的打心眼里,把那个孩子看作自己所出。
我自认为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我做的无可挑剔。
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刀。
那日之后,我才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真的将我视为母亲,他觉得我不够好,不配做他的母亲。
是了,是了,我早就该想到的。
他是季砚修的孩子,骨子里的血便是冷的。
这对父子的心,是天下间最坚硬冷漠的玄冰,只怕即使我耗费终身,也无法在他们心上留下那么一点点印记。
“父皇,”尚有几分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宫内几乎凝滞的气氛,我看着那个款步走入殿内的少年,心头微微的抽痛起来。
到底这么多年,就算是养只猫儿狗儿都会有感情的吧?
可下一瞬,现实便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
“慕容氏意图谋反,儿臣已经派人镇压。”
“现在整个慕容氏上下一百余口,已经悉数被收押进皇宫地牢,等候父皇发落。”
慕容氏......谋反??!
这怎么可能!?
父亲和母亲当年皆是先皇麾下保家卫国的武将,收复失地战功赫赫,班师还朝时,为表忠心交还虎符。
被先皇亲口赞为柱国功臣,百姓间更是对慕容氏交口称赞。
这些年,慕容守着忠君的道理不曾逾越分毫,甚至于那些尚在朝廷为官之人,也尽是出了名的清廉无私!
他们怎么会忽然谋反?!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着一双面无表情的父子,脊骨攀上一抹森冷的凉意。
慕容氏绝没有谋反。
那么,只会是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父子,栽赃诬陷!
果不其然,季砚修听到这个消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一双阴翳的眸子定定地望向了我:“皇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母家所有人的性命,如今可是只在朕的一念之间。”
见我面色惨白,神情震悚,太子季斯年不屑地撇过眼,拍了拍手示意奴婢将他准备好的人带进了凤仪宫。
“父皇,小姨母已经进宫,如今刚行完册封,已然在凤仪宫侧殿住下了。”
“至于这续弦——她既然不想做这皇后的尊位,那不如直接废弃了她,连着慕容氏满门一同扣进牢狱作罢。”
“毕竟,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够格为一国之母,倒不如让母后的妹妹登上后位,还能窥见几分母后在时的盛世景象。”
元后的忌日,我因操劳过度而昏厥。
再醒来时,我被诊出身孕,正满心欢喜之际,小太子端来的一盏燕窝牛乳却害得我落了胎。
我疼的浑身颤抖,几欲昏厥之际,却亲眼看着素来疼惜我的夫君季砚修冷漠地看着我,对小太子说此举甚妙。
“你不过一个续弦继后,替阿离操持宫中内务便是你的本分,生儿育女?
你不配。”
“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对朕和阿离的孩子视若己出?”
他们父子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和不耐,看着我因为过量的红花而被痛苦难耐地哭诉时,还不忘警告我莫要失了皇后的仪态。
“若你再敢拿此时一再胡闹失态,我便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我忍着剧痛,绞碎了那条华贵无匹的凤袍,惨笑着跌坐在地:“不需要皇上废了臣妾,臣妾自请废后,为这去了的孩子清修祈福。”
............季砚修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冷冷地俯视着我,看着被我剪碎一地的布料,他不耐烦地蹙眉,随后毫不犹豫地一掌掴在我脸上!
“贱妇!
你怎敢如此得寸进尺!”
“你舍得这泼天的荣华——装模作样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习过武,如今盛怒之下力气更是没了克制,这一巴竟直接将我打得偏过头去呕出一口鲜血。
刚经历了一场小产,如今又被这般粗暴的责罚,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撑住。
可那并肩的两父子,却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小安子,皇后无礼,罚三年俸禄,日常待遇只按答应的份例供给,即日起禁足于凤仪宫抄经文为元后祈福。”
“没有朕的御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我教养了整整十年的孩子,满口嫌弃地同他的父亲说,我这般的女子是上不了台面,不比他的生母温柔贤惠,得体雍容。
视线渐渐模糊,完全失去意识前,我脑海里只有昔年初次入宫的景象。
当年,我不过刚刚及笄,便被一纸诏书传入宫内。
彼时性命垂危的元后,是我自小关系最好的表姐,她不顾病体沉疴,跪地求我入宫为继后,照料好她即将出世的孩子。
“本宫这把身子是不行了,怕是撑不到这孩子长大......云妹妹,本宫只求你,替本宫照顾好陛下和我们的孩子......”她跪在地上哀哀哭泣,不顾我已有心心相印的心上人,亲手喂我喝下春药,将我送到了她夫君的榻上,成了宫中的妃子。
不过一月,她便在生产时血崩,我顺理成章地登上继后之位,抚育皇子,服侍君王,十余年来从无懈怠。
可即使坐上这皇后的位置,我也并不快乐。
我出身本朝最显赫的慕容氏,乃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父兄宠溺,长辈呵护。
原本为我订下的亲事虽不算显赫,可对方是我自小便喜欢之人,他允诺过我,大婚后会带我去四海游历,见山川湖海,四时景色。
可我最后,还是被禁锢在了这深宫里。
日日小心勤勉,如履薄冰,却还是要被君王嫌弃不如元后温柔,不及她可心。
这么多年,我默默受着,守着所有的挑三拣四和无理取闹,把自己塞进了一个静默顺从的壳子里,做着一个元后的拙劣替身。
我实在是,太累也太倦了。
......再醒来时,是萧条冷寂的凤仪宫中。
我唯一的心腹梓君哭花了脸,一勺勺喂我喝着极苦的汤药,被我连声催促,才忍不住颤着声音开口。
“娘娘,您昏过去五日了,太医说,您这辈子都没法再有孩子了。”
“甚至....您日后的身子怕是也......”心头有闷闷的疼传来,我却故作轻松地舒展眉头,催着梓君去备些点心。
直到她走远,我才敢弯下脊背,不掩饰自己面目扭曲,冷汗淋漓的狼狈姿态。
可我依旧努力地撑起身子,用颤抖的手写下一封书信,连带着凤冠和凤印,一同遣了人送去了季砚修处。
今日是我入宫的第十年,皇帝身子强健,子嗣颇丰;太子也已然长大,不需要我继续留在宫中服侍。
华贵的凤冠,万人之上的凤印......这些东西,从不是我所求。
不出所料,那些东西才送到季砚修跟前不过半个时辰,皇帝的御驾便到了凤仪宫门前。
他的脚步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将身后的内侍甩得远远的,一马当先地冲进宫内,气得砸了好几个花瓶怒吼出声:“慕容云!
你好大的胆子!”
可见我一身单薄的素衣,面容憔悴,披发垂泪的模样,他的声音便不由得低了下来。
这几日他才将将消了几分怒气,想起昔日的温存小意,本想再过段时日放人出来,可今日刚听说我醒来,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收到了我送归的凤印凤冠。
凤仪宫里药气浓郁,他忍不住皱眉,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悲伤的神色。
“你何须如此极端,不过一个去了的孩子而已。”
“你是皇后,是太子的养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悲伤几日便罢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满和私欲就自请废后呢?”
“你......当真是不如当年的元后!”
元后......我垂下眼,心中的讥讽一点点满溢而出。
昔年的元后,虽说和季砚修少年夫妻,可当年她尚在时,季砚修对其也是有百般的不满。
这也是为何虽为皇后,表姐却依旧成日惶恐,身子被忧思焦虑压垮前,还唯恐因为自己的不是连累了自己的孩儿被季砚修嫌弃...可她如今没了性命香消玉殒,曾经对她百般挑剔嫌弃的季砚修,却念起了她的好处来了?
当真是可笑,又讽刺得叫人想要落泪。
“陛下,臣妾对你们父子二人来说,已然是无用的人了。”
“太子已然长成,您的后宫亦是井井有条,况且没了臣妾,协理六宫的德妃和淑妃也会好好替您操持。”
“陛下,臣妾倦了。”
我鲜少一次性在他跟前说这么多话,他显得有些诧异,可不过片刻,他皱起眉,再次否定了我的请求:“别闹了,皇后。”
“不过是一次意外,你闹得也够久了——我会昭告六宫复你的份例,解除你的禁足,你好生养着身子,待好了便将这事忘了。”
看啊,这便是我呕心沥血养大的孩子,尽心竭力服侍的夫君。
他们捏着我的家人,拿着元后的亲妹妹逼我,逼我不得不向他们低头俯首,逼我做个麻木的傀儡。
比季斯年大不了几岁的少女走入殿内,恭顺地向季砚修行礼。
而她身上的衣裙,竟然是按照皇贵妃的服制比做的。
她未曾向我行礼,只是轻佻地扬起眉,又熟络地挽季砚修的胳膊,冲我嘲讽似的一笑:“您既然不愿意坐着这皇后的位置,不若交给臣妾来。”
“臣妾是元后姐姐的亲妹妹,自然是比你更适合。”
看着二人熟络的动作,我呼吸一窒,垂下了眼遮掩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二人,怕是很早之前便已然有来往了。
可,这皇贵妃年岁与我当年甚至还小几月,季砚修....他竟然荒唐至此,日日和元后未出阁的嫡亲妹妹厮混吗?
若我没有因为意外而诊出怀孕....她这辈子,怕是都只能做季砚修在宫外养着的情妇了。
可他的年岁甚至能做皇贵妃的祖父了!
当真是,荒唐至极!
我几乎压抑不住满心的怒火,只觉得眼前的季砚修和季斯年陌生的叫我害怕。
就仿佛这么多年,我从未真正地认识这二人一般。
慕容氏众人在牢狱中被施酷刑的消息每日都会传到我的凤仪宫中。
而每当新册封的皇贵妃承宠,族人们被凌虐的消息便更加频繁。
我知道,这是季砚修默许的。
他和季斯年都瞧不上我这个继后,可偏生又不愿意放我离开。
他们要留着我,在宫中做他们取乐玩笑的玩意儿。
如今我才算是堪堪瞧明白了——为何当年的太后会一把火自焚,为何当年的元后会求着我入宫,为何她会因为终日惶恐而缠绵病榻.......原来,不是她自己胆小谨慎太过,而是季砚修,他就是个以人心和感情来玩弄旁人的疯子。
而如今,他的孩子也被他悉心教养成了同他一般的人。
他们把身边的每个人折磨成疯子,然后感慨着这是君王权利巅峰的孤独。
而他们美其名曰,这乃帝王之姿。
可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个明君会对无辜的臣子下手,也没有哪一个贤德之君,会以折磨旁人为乐。
罢了,罢了。
我颤抖着手,看着手中那封母亲辗转数日,用尽了手段才送到我手中的信。
她没有责怪我,她叫我珍重自身,切莫为了他们求情。
历尽两朝,或许他们早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
可他们怎么会猜到,家族的兴亡,竟然都只是君王手边拿来消遣的玩具呢?
“噗——”一口淤血呕出,梓君慌乱的给我拿药,却被我强行按住,我抬起眼,看着宫门站的的那位女子,哑着嗓子开口:“......去给本宫和皇贵妃沏茶,本宫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我猜的没错。
如今的皇贵妃本就是个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家,她进宫便是冲着皇后之位来的。
可说到底,我们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表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