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祁渊沈珈芙的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慢悠悠喝完了一盏茶,太后才开了口。“之前一直没同你说过这后宫都有哪些嫔妃,今日人算是到的齐,也正好同你讲讲。”其实也算不上齐,来的都是婕妤及婕妤以上位份的宫妃,一些低位的嫔妃连给太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太后亲自给她讲,而是太后身边的周嬷嬷给她一一解答。“皇后娘娘您定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膝下有位大公主,如今五岁了。”“淑妃娘娘便是那日姑娘来时路上碰见的那位,淑妃娘娘与已故的端妃娘娘同年入宫,二者的圣宠一般无二,只不过,端妃娘娘已故,淑妃娘娘的圣宠就更盛。”“淑妃娘娘说不上是个好性子,姑娘暂且莫要与之对上了。”见沈珈芙乖巧地听着,周嬷嬷继续讲。“之后便是惠妃娘娘和颖妃娘娘,惠妃娘娘膝下育有大皇子和二公主,为人最是和善,颖妃...
慢悠悠喝完了一盏茶,太后才开了口。
“之前一直没同你说过这后宫都有哪些嫔妃,今日人算是到的齐,也正好同你讲讲。”
其实也算不上齐,来的都是婕妤及婕妤以上位份的宫妃,一些低位的嫔妃连给太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太后亲自给她讲,而是太后身边的周嬷嬷给她一一解答。
“皇后娘娘您定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膝下有位大公主,如今五岁了。”
“淑妃娘娘便是那日姑娘来时路上碰见的那位,淑妃娘娘与已故的端妃娘娘同年入宫,二者的圣宠一般无二,只不过,端妃娘娘已故,淑妃娘娘的圣宠就更盛。”
“淑妃娘娘说不上是个好性子,姑娘暂且莫要与之对上了。”
见沈珈芙乖巧地听着,周嬷嬷继续讲。
“之后便是惠妃娘娘和颖妃娘娘,惠妃娘娘膝下育有大皇子和二公主,为人最是和善,颖妃娘娘住在偏远些的芷清宫,不常示于人前。”
“二位娘娘之下是陈昭仪、温淑仪、赵淑仪和白修仪,陈昭仪和温淑仪都是从东宫起就跟着陛下的,赵淑仪是前几年选秀入的宫,如今怀有皇嗣,而白修仪也是同年选秀入的宫。”
往下又说起几人,最后说到了兰婕妤。
周嬷嬷缓缓吐息,轻轻看太后的神情,道:“兰婕妤是乐女出身,一年前入了后宫,如今这宫中,最得圣宠的便是她和淑妃娘娘。”
沈珈芙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刚刚瞧见周嬷嬷看太后的神情就知或许太后不喜欢兰婕妤。
果不其然,待周嬷嬷的一句话说完,太后冷下了脸色。
“林氏妩媚,善歌舞,偏生皇帝喜欢她,宠得她无法无天。”
沈珈芙面上有些尴尬,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今日殿上的那些人中,并未看见兰婕妤的身影。
她没多问,继续听周嬷嬷说下去。
沈珈芙乖乖在太后面前当了一上午的解语花,午后没多久,各宫送来的礼也都到了她跟前。
她看了看,除了皇后娘娘送的礼比较重,其余人也都相差无几。
她选了些合适的留下,剩下的叫人都好好收起来。
这些东西不能一个都不用,不然叫宫妃以为她眼界高,但也不能都用,平白看轻了她。
沈珈芙稍稍松了口气,偏殿没什么人,她将大门一关,没甚力气地趴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地还歇两下,门被人敲了两下,紧跟着有人进来了。
是锦柔。
锦柔看见床榻上着急忽然坐起身的沈珈芙,忍着笑意,轻声道:“姑娘放心,徐姑姑还没来呢。”
沈珈芙起的急,有几缕乱发挂上了她的耳朵,她匆匆拨下来,听着锦柔这话有些脸红,故作矜持地开口:“无事,我不累。”
四月初时,沈珈芙已经入宫近一月了,这一个月她就一直在寿康宫里待着,期间只见过祁渊一次,就是祁渊带着容美人来的那次。
太后显然有些等不及了。
近几日下雨,刚暖和几天又冷了下来。
沈珈芙照例侍奉太后用过药,却听见太后慢悠悠道了一句:“近日天凉,易染风寒,珈芙,哀家担忧皇帝,你替哀家去送碗姜汤吧。”
送姜汤?
沈珈芙端着碗的手忍不住一抖,好在她反应得快,迅速扶稳了。
她看向太后,却见太后慢悠悠将视线从大殿门外收回来,放到了她身上,眼神中没透露什么别的情绪。
沈珈芙垂下眼眸,应声:“是,姑母,珈芙知道了。”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换了件衣裳,面上也略施粉黛,宫人给她撑了把伞就带她出了寿康宫。
周嬷嬷有些犹豫地看着沈珈芙离开的身影,说不准什么心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娘娘明知陛下不会见她,叫她去这一场岂不是……”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叫周嬷嬷去看这雨。
“奴婢瞧见了。”
“下雨了,珈芙她身子弱,岂不得冻坏了。”
可即便这样,依她所看,陛下也不会心软就让她进殿,再者,若是这雨停了,又当如何?
周嬷嬷还欲再问,却见太后明显不想再说了,她喝了药,起身准备去午睡一会儿。
沈珈芙在路上就有些想明白了太后的用意,一时间步子都不由得缓了下来。
太后让她去给陛下送姜汤,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她这一个月以来虽说都是按照太后的意思行事,但想必太后也能看出她的松懈。
这才逼她一把。
太后娘娘可真是…用心良苦。
沈珈芙脸色有些发白,继续往前走。
御书房门外,刘秉和远远瞧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过来。
这时候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着,雨伞遮住了来者的容貌,叫他辨不清是谁,只在心中道一句:哪位主子娘娘这般费功夫,下着雨还来御书房一趟。
待人走近了一看,心立马提起来半截。
哪是娘娘啊,简直是麻烦。
刘秉和心中不住地摇摇头,心说沈二姑娘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要说平日,任是哪个天气好的日子都行,偏今日下雨,陛下也烦躁,沈姑娘一来,岂不就是刚好来给陛下撒气来了吗?
虽说想到这些,刘秉和还是得上前去。
“沈姑娘,可是太后娘娘有何交代?”刘秉和的态度还算有礼,将她引到了廊下。
沈珈芙也没架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回公公,太后娘娘担忧天凉叫陛下惹了风寒,特意叫我送姜汤来。”
从寿康宫来御书房的路可不算远,这一路走来,饶是宫人护着,沈珈芙也淋着了些雨,她穿着天水碧长裙,在雨珠淅淅沥沥从檐上落下时仿佛融进了一幅画中。
毕竟是太后的意思,刘秉和做不了主,只得叫沈珈芙在这儿等等,他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沈珈芙这一等就等了近一刻钟。
等刘秉和出来传话的时候看见沈珈芙还站在那儿,心中叹了一声,他刚刚进去说了沈姑娘在外等候的话,陛下果不其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没听到。
等陛下处理完几本奏折,这才发了话,叫他去外面把东西留下。
人不留。
沈珈芙嘴唇微张,弱声辩驳了一句:“只有一点点疼,刚刚锦柔给嫔妾揉了,就没那么疼了。”
祁渊没去计较她这句话的真假,这般抱着她,很快沈珈芙也伸出胳膊给自己寻了个舒坦的姿势,整个人陷进祁渊怀里,微微抬起头,挺翘的鼻尖蹭着祁渊的脖子。
“做什么呢。”祁渊不制止她的小动作,却偏要把话说出来。
话一落,沈珈芙就停歇下来,她没好意思地答话:“今日嫔妾去请安了,娘娘们都说陛下给嫔妾赐了仪仗是心疼嫔妾。”
沈珈芙柔软的身子倒在祁渊怀里,欢欣地笑笑:“陛下是不是心疼嫔妾了?”
心疼吗?
祁渊想着昨夜里怀中娇美的女子扯着床帐轻轻求饶着让他疼她,今日他晨起去上朝之时也没刻意叫她起床服侍,还赐了仪仗给她,可不就是在疼她么。
“自己想。”祁渊没说确切的答案,说完这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腿,“下去。”
沈珈芙暗地里撇撇嘴,利索地下地,想着祁渊是来干嘛的。
“嫔妾给陛下奉茶。”她站到一旁去,举着茶壶往杯中倒茶水。
祁渊看了她好一会儿,等她奉上来的茶都彻底沉静下来,才悠悠开口,语气有几分平淡:“朕叫人送的东西你是不喜欢。”
祁渊见过宫妃欣喜是如何模样,不会像沈珈芙这般后知后觉记起来,再如梦初醒地装模作样地表现一番。
沈珈芙忘记了,她收了那些礼就去殿中睡着了,那些东西在她眼里和个疙瘩一样,她心眼小,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她被祁渊提起,想起这件事,心虚地摇摇头,声音小了:“嫔妾喜欢的。”
祁渊看她这副模样,还没嗤笑一声,紧接着沈珈芙就先倒打一耙。
“只是陛下送嫔妾这么珍贵的东西,嫔妾害怕…怕叫人抢了去。”说罢,沈珈芙偏过头,紧了紧手,语气听着委屈极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有人抢嫔妾的东西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祁渊想到之前沈珈芙刚入宫没多久时别人同她抢料子的事情,他不吭声,微微转了转扳指。
沈珈芙见他半晌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一眼,被他抓住了目光也不躲,迎了过去。
颇有点小脾气的模样。
祁渊看了反而气不起来了,他朝着沈珈芙伸手,等她的手搭上来,漫不经心地合拢,声音透着点刻意的放任。
“你如今是朕的玉婕妤,谁敢和你抢东西。”
沈珈芙不确信地看他,玉婕妤又不是多高的位份,怎么就没人敢了?
“若是兰婕妤也要嫔妾的东西,嫔妾给不给呀?”沈珈芙说着,又自顾贴了上去,浑然不觉自己的黏人。
祁渊捏着她的下巴尖,没用力,回她:“你想给?”
沈珈芙摇头,长睫微垂,昨夜间哭红哭肿的眼眸此刻已然恢复如常,刻意摆出的可怜姿态叫祁渊尽收眼底。
“不想给就不给。”
长睫扬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满眼都是祁渊。
沈珈芙紧接着又贴上他,恨不得这些软话能让祁渊什么都答应她:“那若是比嫔妾位份高的娘娘欺负嫔妾,陛下会给嫔妾作主吗?”
刚刚还说抢她的东西,现在就说有人要欺负她了。
祁渊就是猜得到她的目的也不想让她如愿。
“你不招惹旁人,旁人因何欺你。”
沈珈芙心中怨他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后宫中的娘娘们,脾气各个不一样,有温和的自然也就有不讲理的,无缘无故行事的也不是没有。
祁渊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闻赵淑仪惹了母后生气,朕已罚她了。”
宫人给祁渊奉上茶。
太后听了却忍住了脾气,问他:“你罚她什么了?”
祁渊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苦笑的皇后,视线再瞥过太后身后躲着的沈珈芙,浅浅道:“罚她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
你究竟是在罚她还是在护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没把这话说出来。
皇后也跟着道:“赵淑仪性子莽撞,今日抢了沈姑娘的织云锦着实是她的错,这般也能磨磨她的性子。”
太后可没那么好糊弄,但一想到赵淑仪肚子里的皇嗣,她这一口气又悬在半空,要掉不掉。
“终归到底这件事是拂了珈芙的脸面,她年纪小,大老远入宫中来,老老实实就呆在哀家的寿康宫,也没有招惹什么人。”
“哀家不过是瞧着她合哀家的心意,叫人留了些料子给她,欢欢喜喜去取,谁知东西被抢了不说,还打了她的丫鬟,哪有这样的道理!”
太后说着,适时将沈珈芙拉到身前。
“珈芙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病才刚好,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放谁身上不委屈。”
太后说起这件事,沈珈芙身子一抖,她的头垂下,无人能看清她面上的神情。
祁渊的目光落在沈珈芙身上,态度自然,语气平淡:“母后想让朕如何。”
他说话间不带一丝压迫,但却叫听的人不由得汗毛竖起,心惊胆战起来。
沈珈芙自然是怕的,她捏了捏衣角,恍惚间觉得唇瓣咬出了血痕,急忙松了口。
太后皱起眉:“不是哀家想让你如何,你罚了赵淑仪也就算了,但也该给珈芙补偿。”
祁渊点了点头,冷眸中带了几分随意:“既如此,沈姑娘想要点什么。”
皇后看着眼前这一出,有些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沈珈芙跪了下去,朝着祁渊的方向不知是胆怯还是强作镇定,声音还在发抖,话却连贯:“回陛下,臣女的婢女挨了打,伤了脸,臣女想求陛下赐药,叫她不留下伤。”
话音落下,殿内未有人开口。
过了片刻,沈珈芙才听到祁渊说了声好。
帝后一起走了。
太后看沈珈芙起身,见沈珈芙眼神中带着些难堪和脆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着目光,哑声请求告退。
“好孩子,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日是委屈你了。”
沈珈芙慌乱点头,退了下去。
出了寿康宫的正殿大门,走过前院和廊下一小段路才有去偏殿的岔路口。
沈珈芙步履有些匆忙,刚走出前院,猝不及防撞见了前方停着的御辇。
“沈姑娘,陛下叫您过去。”刘秉和就等着沈珈芙来,倒也没等多久。
他说完话,看见沈珈芙的脸有些白。
“是,刘公公。”
沈珈芙忍不住在心中想是何处漏了算计,她同太后说话的时候陛下还未进殿,应当是听不见她那些故意为之好叫太后更生气的话语。
可若不是这个,陛下为何要叫她?
沈珈芙小心地走到了御辇面前。
今日吹了点风,天是阴的,御辇上穿着玄色龙袍的男子生来尊贵,不看人时就有一种积蓄已久的威压在无形中萦绕着,看向人时更叫人心生怯意,惧于帝威之下。
“臣女给陛下请安。”
祁渊看着她,手指轻轻搭在御辇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打着,良久才开了口。
“还不认罪。”
轻轻一声,叫沈珈芙立马跪了下去,她惶然地抬起头,此刻俨然已吓得稍稍失了言语,瞳孔收紧,咬破的红唇愈发红艳,她说话间轻蹙眉,似是忍耐着惧意,不应这话:“回陛下,臣女、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祁渊的手指停下来,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抑或是失了兴致,眼眸微挑,视线一寸寸扫过地上跪着的沈珈芙,不咸不淡地落了一声:“你倒比端妃聪慧。”
说完这话,御辇不急不徐地走了。
沈珈芙看见御辇转过拐角看不见了才起身,刚刚跪得重了些,膝盖稍稍有些疼。
她有些嘲讽地想:祁渊说她聪明,可她那点小聪明都被祁渊看透了。
这是在警告她,别在太后面前耍心思。
回了偏殿,锦书和锦柔一起凑了上来,她们没能跟着去前殿,等了这么许久才等到姑娘回来,一时心里着急,看见她没什么狼狈的地方,总算是松了口气。
门关上,沈珈芙看着锦柔的脸,轻道:“日后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在陛下心里她比不上赵淑仪,那她的丫鬟自然也比不上赵淑仪的宫女。
可是谁又能说得准心意这回事……
当日下午,御前派人送来了伤药和许多上好的衣料,都是给沈珈芙的。
她一一收了起来,又选了几匹出来,叫人将料子送去尚衣局裁制成新衣。
四月底,沈珈芙又去了御书房。
只不过这一回同样来得不巧。
“沈姑娘这是?”刘秉和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料想到这又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装作不知。
距离沈珈芙及笄那日已过了大半年,她瞧着也比刚入宫那时变了些,身量拔高了些,虽依旧是柔和娇美的容貌,但似乎又多出一分气韵。
沈珈芙轻轻弯了弯眉眼,浅声道:“姑母说这小桃酥做得好,叫我拿了些来给陛下。”
上一回来御书房没能进去,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了。
沈珈芙打着太后的名号来送东西,不会被人随意打发走,她站在廊下,看着这宫中的春日之景。
比不上曲州。
她在心里撇撇嘴,对只有大树和几棵盆景的御书房外院定下了结论。
御书房内,祁渊听见刘秉和提起来人,稍抬了抬眸,下方的座椅上,兰婕妤也听见了。
她穿着一袭妃色锦裙,从座椅上站起身,朝着祁渊行了个礼,声音透着些女子的娇惯,却又略带不满:“既然是太后娘娘叫人给陛下送东西,嫔妾就不打扰陛下了。”
这话落下,等了几息,没听见祁渊的挽留,兰婕妤的脸色微变,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话:
“嫔妾先行告退。”
“朕去沐浴,你叫人把你头发弄干。”祁渊勾了一缕她的长发,指腹碾了碾,给她拨到耳后的时候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朵。
胆子也就这么点大,欺君的事都敢做,现在反而胆小了。
沈珈芙连连点头,温顺地侧了点头,把被他碰着的半张脸都贴上了他的手掌,缓解着面上的热意。
这也是嬷嬷教的?
祁渊不禁皱皱眉,再一看见她黑亮的眼眸,得知了答案——她明显是个青胜于蓝的学生,哪里还需要人教,自己都能勾引人。
“别撒娇。”祁渊敛了神色,让她贴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手,自顾去了侧门的浴间。
沈珈芙茫然地看他走进去,自己伸手摸了摸脸,她才没撒娇,她还以为是祁渊想碰她。
宫人们拿了帕子来给她绞干头发,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
这些宫女是内府派过来的,年纪都不算大,胆子也不大,但看着柔和烛火照耀下沈珈芙那张恬静娇美的脸庞,不由得还是有些看呆了。
娘娘生得这么好看,也难怪陛下会赐下‘玉’为封号,极为相称,这般美人,可不就是如玉一般吗?
她们快速给沈珈芙绞干了头发,随后灭了殿内的几盏烛火,将殿门关上,无声退了下去。
祁渊穿着寝衣出来时发现殿内暗了下来,他偏头看去,见床榻上隐约有人影,似乎在躲着。
但很快,床帘就被一只手拉开。
沈珈芙跪坐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湖水蓝的寝衣衬得她安静惹人爱怜。
祁渊的眸色渐深,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过沈珈芙的反应,静静地耐心等待着。
沈珈芙从床榻上下来,小步靠近了他,走到他面前,在烛火些微的光下,她踮着脚,像是做足了准备,绯红的双唇刚要印上祁渊的唇,被他刻意偏头躲开。
她落了个空,整个人没撑住力道,踮着的脚放回来,微微歪头,眼眸中流露出些许不解,似在说祁渊打乱了她的准备。
祁渊撩了撩她的头发,似是有几分满意,手指扣在她的后脖颈上,轻轻滑落下去。
“陛下不…不亲嫔妾吗?”她倒是问得坦然,这种时候反而放松了些。
祁渊没笑话她,手指顺着她的后颈绕到了前面,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垂,反问:“喜欢亲?”
耳垂传来一阵阵热意,但沈珈芙的神情却俨然有几分强装镇定般的从容,她全然不知自己的耳根发红,眼眸中含着盈盈的水色,点一下头,轻轻说着喜欢。
祁渊揽住她纤瘦的腰身,逼着人坐上了一旁的妆奁。
高镜台的桌面并不宽敞,虽然上面的首饰已被收整到了小匣子里,但后背靠着的铜镜还是叫沈珈芙心慌意乱。
祁渊俯身,略带侵略性的双眸像是抓住了可怜的猎物。
沈珈芙的心跳得很快,她猜出了祁渊的意图,脑子里尚且清醒,往前伸出胳膊去搂祁渊的脖子,脑袋陷进他的颈侧,求饶开口:“陛下,不在这儿好不好,我们,我们去榻上。”
祁渊抬眸,正巧看见铜镜当中依偎进他怀中的沈珈芙。
他哂笑着说:“不好。”
话落间,解开了沈珈芙的系带。
笼罩在身上的衣物渐渐被人剥开,沈珈芙嘴唇颤抖着贴在祁渊身上,衣物落了地,她身上穿的月白肚兜上绣了蝴蝶。
祁渊低头看着她身上的蝴蝶绣样,温热的手掌却探了进去,逼得沈珈芙短促地叫了一声。
他薄唇轻启,不经意地点了点沈珈芙的手肘,按在那一片红痕的周围,开口时俨然有了教训她的意味:
“还知道疼,谁叫你乱动。”
“疼了才知道教训。”
虽是这么说,手上给她揉着伤处的力道却缓下来,药香逐渐弥漫出来。
沈珈芙差点疼出声来,再不敢躲,也躲不了——祁渊锢着她的手臂,连带着触碰到的地方都开始发热。
“够了、够了陛下,臣女不疼了…好了,已经好了……”
沈珈芙慌不择言,甚至还想躲过去,但偏偏祁渊就和没听到似的,也不搭理她,见沈珈芙乱动,没好气地按住她的腰身,再一细想她的话,差点气笑了,这涂的又不是什么神药,药效立竿见影的。
“要朕把你绑起来是吗。”
不过就上点药,那点痛都忍不住,他之前说她娇气是一点也没说错。
沈珈芙被这话吓得老实了,憋着声儿使劲摇头,但祁渊力气重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缩着,直到退到桌案边缘,背靠着,半身都被压着,发髻上的珠玉轻轻落到桌面上。
好久,怎么还没好……
她知道瘀伤最好是用药揉开,这样好得快,可她疼得都要麻木了,怎么陛下还不停下?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祁渊终于松了手,垂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衣裳乱了,还这么倒在他的桌案上,眸中流露着浅浅的委屈和不高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呢。
祁渊敛眸,收回手,叫她起来。
沈珈芙重新站到地上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被揉捏的那只手也跟着不停地发颤,她跌了一下,落进一个怀抱里。
“没出息。”祁渊抱她重新坐回去,见她神情还恍惚着,伸手给她拉下了衣袖。
沈珈芙缓了一会儿呼吸才平复下来,她下意识拿另一只手蹭了蹭脸,不出意料地感觉到一片滚烫。
她哪能斗得过祁渊啊。
祁渊一点也不知羞。
她闭上眼,正要说什么,门外有宫人传话,声音略带急促。
“陛下,许美人与赵淑仪娘娘起了争执,误伤了兰婕妤,婕妤娘娘伤了胎气,太医正赶去凝香苑。”
霎时间,殿内的气氛冷了下来。
祁渊退开,叫了外面的人进来,擦了擦手。
沈珈芙赶紧从桌上下来,扶了扶椅子,站好了。
她小心观察着祁渊的反应,见他面上看不出着急,心也跟着沉了沉。
“怎么回事。”祁渊问进门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口齿还算清晰,说话也有几分条理,将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回陛下,赵淑仪娘娘与许美人在御花园里碰上了,一开始也没说几句,谁知因着许美人发髻上的玉簪两人忽然起了争执,争执间,赵淑仪娘娘将许美人推了出去,恰好撞在了后边儿出现的婕妤娘娘身上。”
“好在宫人眼疾手快,替婕妤娘娘挡了一下,但婕妤娘娘还是受了惊,说肚子疼,这才传了太医。”
沈珈芙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她现在还没入后宫呢,但也并不意味着她未曾被后宫中的事情招惹上,先前赵淑仪的贴身宫女打了她的宫女,还抢了她的料子,她知道赵淑仪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后来得知赵淑仪失了皇嗣还失了宠,就隐隐猜到她脾气必然更差,寻常人见了都得躲着走。
许美人倒是胆子大,位份低还敢和赵淑仪对着干。
“我没有!”沈珈芙着急反驳,一时间忘了规矩,说完了这句话,她紧跟着垂下眸,收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摇头。
“臣女没有……”
她才没有像祁渊说得那样,她最多就是想了想,哪有像祁渊说的这么、这么……
祁渊居高临下,深邃的瞳孔之中满是不经意流露出的怀疑。
沈珈芙忙不迭地点头,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又刻意做乖,能叫人心都软下来。
“珈芙的心思都在陛下身上,陛下知道的。”她讨好着祁渊,仰着头,任他手指指腹轻轻擦过面颊,在她的耳坠上勾缠着,最后,大拇指轻轻陷进了她的下唇唇瓣中,压迫着她的唇肉。
“哦?你的什么心思。”祁渊装作听不懂,偏要叫沈珈芙说出来。
这御辇虽然宽大,但一路上行进在宫道之间,保不准有人能错眼瞧见。
虽说祁渊说的那番话并没有言明,但意思已然很明了了,就是要将她留在宫里,待她生辰之后就纳她。
但这些话旁人可不知道,要真叫旁人瞧见,只怕又该暗地里奚落嘲讽她去勾引帝王了。
沈珈芙稍稍躲了点身子,叫左右两旁的帘帐能稍稍遮掩着自己。
稍稍心安一些,刚开了口:“臣女对陛下……”
御辇在这时停了下来,前方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祁渊皱起眉,察觉到手底下的人慌张地逃开,再一看,沈珈芙已经躲到角落缩着去了。
她神情中有慌张和无措,连带着看祁渊的眼神也如同求饶一般,像只瑟缩着的小狐狸,明明弱势却又张牙舞爪的。
祁渊落了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对沈珈芙的躲避沉默片刻,却也没生气。
“你怕什么,谁敢说你什么。”他开口,声音低沉,又似是有点不满意。
沈珈芙闷声低着脑袋,心说他这句话一点也不对,他是陛下,自然不用担心旁人敢说他什么,但她只是个没名没份的沈姑娘,就算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当面说什么,暗地里的话也一句不会少。
御辇停了下来,祁渊没什么耐心,刘秉和恰好站在御辇旁边,低声道:
“陛下,是许美人。”
也不知道许美人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好撞见陛下的御辇,可不巧的是,这御辇上还有一位沈姑娘呢。
许美人位份低,平日里去给太后请安的机会也轮不上她,她的长相颇有一种温婉的意味,一直以来都是圣宠平平,今日也是偶然撞上了御辇,还不等她高兴,她听见里面传出帝王的声音。
“正午天热,叫人送她回宫去。”
“是,陛下。”刘秉和应一声,紧跟着就安排下去。
许美人愣神看着帝王的御辇从面前过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声音传出来。
待御辇过去,她不禁抬起头去看那渐行渐远的一行人,有些疑虑,还不待她深思,眼前的宫人替她引路。
“许美人,步辇在这边。”
许美人想到刚刚帝王所说的话,脸不禁一热,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御辇之上,沈珈芙被迫坐上了祁渊的座椅,她刚刚被祁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口中短促地轻呼一声,再一回神,屁股已经坐上了龙椅,呆愣愣地借着祁渊的力道维持自己的身形。
有许美人刚刚的打岔,之前的话题也不再进行下去,沈珈芙收起了声音,老老实实坐好,见祁渊没有其他的举动,她的心平复下来。
她轻轻拿着手帕擦干净手,收回了面上的冷意,问:“她住哪座宫殿。”
“回娘娘,是玉芙殿的侧殿芙蓉苑。”
淑妃扯出一个冷笑,还真是巧,陛下心思都花到这份上了,定然是上心了。
“左右她是沈家的姑娘,又有太后娘娘护着,日后说不准能踩着端妃爬上去,她这小姑娘,心思可不少。”
原来的端妃虽也是太后侄女,但也不像这位沈姑娘这么得人心,让太后喜欢的不行。
淑妃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不再开口。
像淑妃一样有所疑虑的不止一人,兰婕妤算是其中一个。
她隐隐能察觉到陛下对沈珈芙有几分上心,但帝王不喜形于色,她也不知道沈珈芙能占几分,但现在看来,应当是比她预想的要多些。
兰婕妤捧着肚子,她昨日才被人暗害,今日陛下就传旨册封沈珈芙,初封位份便与她一样,还赐封号‘玉’。
她那么艰难地从常在晋升到了婕妤,而沈珈芙一开始便是婕妤。
兰婕妤讽刺地勾了勾唇,抚着小腹的手一下一下没有停——沈珈芙可真是好命,有个好家世,这些金尊玉贵之人又哪能懂得低位者的艰辛。
“娘娘,安胎药送来了。”听荷伸手奉上了药,还是温热的,入口正合适。
兰婕妤伸手接过,闷声喝完了一碗药。
她的身体还记得昨日那危险的情境,喝下药的时候连带着精神也松懈下去不少。
这时她才注意到今日殿内的人少了许多。
她皱了皱眉,问:“宫人都去哪儿了?”
听荷小声道:“回娘娘的话,陛下昨日让慎刑司的人去查,昨夜慎刑司的人就过来,带了好些人走,现在还没回来呢。”
说到这里,听荷心里一阵发凉,慎刑司的手段可怕,宫人犯事被带进去,出来时都得脱一层皮,可一下带走这么多人,凝香苑干活的人就少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盼着慎刑司早些查清楚。
兰婕妤没说什么,将喝完了药的空碗递过去,重新躺回床榻上,眼神幽幽瞧着窗景。
她不着急,她现在只需要好好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有了皇嗣傍身,她就多了一份倚仗。
她不着急。
沈珈芙第二日就搬好了所有的东西,她本来进宫就没带多少行李,在寿康宫住了大半年,东西渐渐多了起来,但宫人们动作很快,第二日下午就回她说可以过去了。
她离开之时特意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倒没舍不得,忙碌着又叫人给她送了许多东西去。
沈珈芙到芙蓉苑的时候刚好是下午,里面整整齐齐,宫人们上下忙碌着正将各宫送的礼登记在册往里放。
她对新地方有些好奇,带着锦书转了一圈,最后转到院子里的小竹楼上。
“姑娘当心。”锦书在后面稍稍护着她,怕她摔下来。
沈珈芙朝她笑笑,道:“你说巧不巧,这儿竟也有个小阁楼。”
她在曲州的家中闺房也有一个竹建的小阁楼,夏日里凉爽,又能借着高处瞧风景,她很喜欢。
锦书也同样笑笑,道:“可不是嘛,奴婢瞧着这小阁楼比姑娘闺房里那个还好看呢。”
等站上了楼上的平台,沈珈芙兴致忽然就淡了下来,她没再说话,只是唇边的笑容渐渐收缓。
锦书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除了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的金瓦,便只剩下层层叠叠蔓延到远处的红墙。
“可、可嫔妾当初也照样没招惹过赵淑仪呀。”话又绕回到那一件事情上。
这件事当初道理是在沈珈芙这边,但偏偏祁渊不给她做主,现在她也就能抓住这一点诉说着委屈。
祁渊没话说了,捏着沈珈芙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昨夜沈珈芙说喜欢亲,但直到快结束时祁渊才肯亲亲她,沈珈芙还以为他是不想亲她,现在看来并不是。
双唇被抵开,沈珈芙禁不住脑袋往后仰,后颈被一手抓住,另一只手轻扣着她的腰,在沈珈芙快要跌下去时,猛地往前抓了一把,严密地贴在祁渊身上。
松开之时,沈珈芙双唇水润又红艳,她伸手挡了挡,同样一双浸着水意的眼眸看着祁渊,还没缓过神来,又听祁渊含着笑意的一句命令落下:“别挡,还没完。”
祁渊亲她的时候完全不像他平日里那副自持冷静的模样,格外凶,甚至是像一匹凶狼,稍不注意就能被叼着脖子啃食殆尽。
沈珈芙想装没听见,胳膊颤了颤,虚虚挡着。
下一瞬,她的胳膊就被人拉了下来,水润的唇再次被含咬住。
这次是真的亲得没力气了。
沈珈芙轻轻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揪着祁渊的衣裳。
她不肯让祁渊放她下去,就这么赖在他身上,等呼吸平缓下来,她忍不住哑声接着问:“那陛下会给嫔妾作主吗?”
祁渊冷不丁看她一眼,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指腹陷进她的下唇,不知是夸奖她还是说教她:“你还挺执着。”亲得都快没神了还记得找他要个口头承诺。
沈珈芙眨了眨眼,唇微张,牙齿凑上去轻轻磨了磨祁渊的指腹。
祁渊眸色逐渐变暗,看着沈珈芙不知死活的举动,慢慢出声:“朕记着了,给你做主。”
沈珈芙高兴了,松开了作乱的牙齿,高高兴兴陪着祁渊用了午膳,再高高兴兴地送走了祁渊。
“娘娘可要再去睡会儿?”
“再等等。”沈珈芙有午睡的习惯,她等祁渊走了一会儿才叫人给她解了钗鬟发髻上榻去。
祁渊回到御书房时上午凤仪殿内请安的那些话才传到他耳朵里,沈珈芙说的那些话并不遮掩,他也总算是知道沈珈芙缘何要说那些故意惹他心软的话了。
小姑娘还挺记仇。
“陛下,玉婕妤娘娘就是这么说的。”刘秉和把沈珈芙上午时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他深知陛下不喜妃嫔们主动惹事,也估摸着这次玉婕妤要吃点亏,没想到话落,面前的帝王却不见一点烦躁之意。
祁渊不甚在意,只淡淡出声:“叫人去教教祺嫔宫规,不该说的话别说。”
祺?祺嫔?
刘秉和压下心底的诧异,躬身应了下去。
一觉睡醒,沈珈芙只觉得睡得浑身发软,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往床边摸了摸,摸到一杯温水,坐起了身,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水。
申时已过了,外头一阵安静,等沈珈芙重新梳洗了出来时,她瞧见天有些阴。
锦书给她奉上茶,说了陛下派了人去落霞殿,给祺嫔娘娘讲了讲规矩。
沈珈芙的手一顿,惊愕地看向说这话的锦书,轻声问:“讲什么规矩?”
锦书摇摇头说不知道。
“祺嫔犯了事惹了陛下不喜?还是陛下这是在给我做主?”她上午耍的那番手段可不算有多高明,那时候她看出来了祁渊并不想让她如愿,虽然最后改了主意,但…但也没说会这么快就给她撑腰啊。
众人等着太医过来,等太医说兰婕妤有孕一月有余之时,众人面上神情各不相同。
淑妃当即皱起眉,那副懒散的神态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祺嫔则心头咯噔一下,她以为兰婕妤快失宠了就讽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怀了身孕?
沈珈芙下意识去看太后的反应。
太后的脸色很复杂,却依旧提不起笑容,只是问太医:“她这是怎么了,身子可有碍。”
谁都能看出今日兰婕妤的脸色不好,她们还以为是她深知自己失了宠,面色难看也正常,没成想是有了身孕,胎像不稳。
太医说起这个倒是叫众人想了起来,前几日兰婕妤可是被罚跪了的,就在御花园跪着,虽说没跪多久,但谁又说得准没这个原因呢?
于是目光纷纷转向淑妃。
淑妃冷眼扫过,不客气道:“说起来那日兰婕妤对臣妾不敬,臣妾罚她跪了会儿,还是惠妃娘娘心善,容得下她这种没规矩的。”
“也好在惠妃娘娘心善,不然说不准就有什么事端落到臣妾头上来。”
那日惠妃刚巧路过,瞧见兰婕妤在那儿跪着,赶紧叫人把她扶起来,说到底也没跪多久。
惠妃坐在一旁,面色如常。
这时候兰婕妤也不沉默了,她被太医说有了身孕的喜意已经渐渐缓过来,听见淑妃的话,饶是脸色苍白也要开口。
“是嫔妾不懂规矩,冲撞了淑妃娘娘,还望淑妃娘娘看在嫔妾身子孱弱的份上莫要在与嫔妾计较。”说着说着,气虚又委屈地拿手帕抹了抹眼泪。
她的贴身宫女听荷给她抚了抚脊背,焦急道:“娘娘有了身子可不能落泪啊。”
沈珈芙在太后身边看着这一幕,忽然在心中点了点头,兰婕妤可真会装,偏她装得还挺真,这样的技艺,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演过去吗?或许她也该学学?
太后也看不惯兰婕妤这副模样,但到底是有了身孕,她轻咳一声,叫皇后安排下去,送兰婕妤回宫。
“儿臣明白。”皇后福身道。
接下来的事沈珈芙没掺和,她跟着太后进了内殿,一看太后的神情就知不妙。
端妃离世之后过了半年太后才叫她进宫来,本来就急迫了,她进宫后和陛下的接触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主动凑上去的,太后就更急了,如今兰婕妤有了身孕也说不上是坏事,起码是不能再侍寝。
沈珈芙没猜错的话,这段时日太后又会把她往陛下身边推。
下了早朝后,陛下果真去了凝香苑,不过也没待多久,似乎只是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不过兰婕妤有了身孕一事一出,那些说她失宠的言论也就自然不攻自破。
天愈发暖和起来,还不到用冰的时候,太后叫她去小厨房捣鼓了一份冰碗给皇帝送过去。
沈珈芙默不吭声去了。
瞧着她走远,太后拉着周嬷嬷,有些摸不准这次她会不会进御书房的门。
“奴婢瞧着陛下也未必不喜欢二姑娘,这宫里的美人看惯了,谁说得准陛下的心思呢。”周嬷嬷站在太后身侧,温声说着。
太后倏地叹了口气:“他虽是养在我膝下长大,但多数时候都跟着先帝,脾气性子愈发难以捉摸,你说说,珈芙那么乖巧,怎么就不能合他心意了?”
周嬷嬷应和着她。
御书房内,祁渊听着刘秉和的通传,眼眸微微抬起,稍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一言不发。
刘秉和着实是摸不准陛下这意思,这是要沈姑娘进来还是不进来呢?
他看着门外,见祁渊漫不经心地继续看奏折,想了想,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沈珈芙站在原地,听见刘秉和说陛下在忙,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将东西拿给刘秉和,笑道:“劳烦刘公公将东西递到陛下面前去,天热起来,吃点凉爽的东西也能解解暑气。”
刘秉和说了声是,把东西接过来,看沈珈芙转身带着身后的丫鬟往外走,不禁沉默着摇摇头。
他把食盒带进了御书房,轻道:“陛下,这是沈二姑娘带来的冰碗。”
祁渊头也不抬,也不说怎么处理,刘秉和只好就把东西放着。
从这日起,沈珈芙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日日都有新花样,不过祁渊也不是日日都会见她。
“珈芙呢?”太后一觉睡醒起来没看见人,问了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面上有些勉强,道:“二姑娘去御书房给陛下送绿豆汤了。”
“又去了?”太后惊疑地看向她。
虽说她是想让沈珈芙与祁渊多接触接触,但这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不是叫人看笑话了吗?
“她自己去的?”
周嬷嬷点头:“奴婢还特意问了她,二姑娘说她得时时去才显得诚心。”
唉哟这傻姑娘,什么诚心不诚心的,又不是去参禅礼佛。
“等她回来快跟她说说,叫她歇一阵,别再去了。”太后喝了口茶,急道。
“是,娘娘,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就同她说。”
另一边,沈珈芙进了御书房,如今已经六月了,天彻底热起来,她是十月及笄,二月入的皇城,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再过几月就又到了她的生辰。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每一年的生辰都得在宫里过了。
祁渊少见地没处理那些奏折,他正站在雕有莲叶的门海前,侧身而立,伸手往里投放饵料。
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出声打破了安静:“在想什么。”
沈珈芙的思绪被打乱,她立马打起精神,无形中竖起防线,面上却带着羞怯的笑意,小心地轻轻讨好说:“臣女在想,十月是臣女的生辰,想求一个陛下的恩典。”
祁渊转过头,抓着饵料的手不经意往水中投下去一点,语调轻缓,似乎并不在意。
“你要求什么恩典。”
“臣女的家在曲州,曲州路遥,听闻皇城的燕微山有个镜光寺,臣女想求陛下恩典臣女前去寺庙为父母祈福。”
说着,沈珈芙屈膝跪了下来,柔软的身子在地上伏着,从祁渊的角度看去,实在是盈盈一握,又娇又漂亮。
“十月生辰,你现在请旨,你在急什么。”祁渊没说答不答应,反问她。
说完这话,沈珈芙倏地咬住了嘴唇,急什么?当然是怕生出变故,这四个月时间可不算短。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说恕罪:“臣女不急,那、臣女之后再求陛下恩典。”
绿豆汤摆着没人喝,周围又安静下来,沈珈芙生出了退意,匆匆行礼告了退。
待她走后,祁渊将饵料随意扔到一旁,宫人端了盆水进来。
他擦了擦手,忽然出声:“这是第几回了。”
刘秉和一愣,反应快,道:“回陛下,沈姑娘这是这个月第七回了。”
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来这么勤快,不过七回里陛下也只见了三回,他都不明白沈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祁渊眼眸中的墨色深黑,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