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由网络作家“季悠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月十五,月夕节。满城桂花香,一盏盏大红灯笼与红绸自将军府绵延至皇宫。街道两旁聚满了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共同见证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皇帝竟然出宫了,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大将军就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们将军府一代又一代的好儿郎率兵保护咱们百姓。不然就咱们这样的小国,早就被大庆给打没了!”“当今皇帝是个顶好的皇帝,换成那些昏庸的,肯定不会如此礼遇将军府的。”……坐在花轿中的季悠然透过薄薄的轿帘,望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宽阔背影,双手不由紧了紧。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红苹果一分为二。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小心,动作幅度极小的在座椅边上蹭了蹭手上的苹果汁。微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自己略...
八月十五,月夕节。
满城桂花香,一盏盏大红灯笼与红绸自将军府绵延至皇宫。
街道两旁聚满了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共同见证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
“皇帝竟然出宫了,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
“大将军就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们将军府一代又一代的好儿郎率兵保护咱们百姓。不然就咱们这样的小国,早就被大庆给打没了!”
“当今皇帝是个顶好的皇帝,换成那些昏庸的,肯定不会如此礼遇将军府的。”
……
坐在花轿中的季悠然透过薄薄的轿帘,望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宽阔背影,双手不由紧了紧。
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红苹果一分为二。
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小心,动作幅度极小的在座椅边上蹭了蹭手上的苹果汁。
微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自己略带薄茧的手,怎么就忘了自己整日跟着父兄骑马射箭习武,得时刻注意控制手劲儿的事了呢?
幸好一分为二的是苹果,不是名贵的玉如意。想来皇宫里那些有眼色的宫人会重新准备大红苹果。
盛大的婚礼仪式完成后,季悠然难得乖巧地坐在喜床边上等着皇帝。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军医,胎穿到北梁已经十六年了。最大的梦想就是随着父兄去沙场保家卫国。
如今成为了锁在深宫的新妇,多多少少有些憋闷。
好在北梁皇帝梁云霄长得好,身材棒,又有权势。总体看来,倒也不算吃亏。
“给陛下请安。”
听到宫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季悠然忙将不知何时与肩同宽的双腿并拢,恢复成大家闺秀的坐姿。
“然儿,久等了吧。”
低哑磁性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季悠然脸色微红。
皇帝浅笑出声,深情地盯着季悠然的红盖头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
太监总管十分懂事地带着宫人和喜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令季悠然有些茫然。
吉祥话没人说了?同心结没人打了?
什么情况?
皇帝这么心急,上来就要洞房的节奏?
“然儿,我们同饮交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发妻,我一生的挚爱,我北梁国的国母。”
季悠然心想:这红盖头还没掀呢,怎么喝?
正打算自己动手,忍住了,却不想——
皇帝突然打翻了酒盏,两眼一翻昏倒在床上。
闻声的季悠然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许多,将红盖头掀开。
不等她适应房中的光线,迎面而来的巴掌伴随着太后愤怒的骂声响起。
“毒妇!将军府果然狼子野心!给你皇后之位都不能满足了吗?非要谋杀皇帝!”
“来人!将这个毒妇嫁衣扒了!凤冠拆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或许是这一巴掌的威力太大,打懵了思绪。也或许是不明白好好的大婚夜怎么就成了冷宫行而过于荒谬。
等到季悠然终于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坐在冷宫那张并不结实,微微有些发晃的木板床上了。
按理来讲,皇帝就算是突发疾病或兴奋过度晕倒,太后也不该来得这般快才对。
季悠然猛然顿悟,自己这是放松了警惕,明着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连平日里的警觉性都没有了。
“看来太后是早早就等在婚房之中的,为的就是现在的结果吧。”
唇间勾起一抹讥笑,似叹息又似愠怒。
“还以为他梁云霄是一个任人唯贤的明君,没成想也是一个担心朝臣功高震主的。为了扳倒将军府,还真是煞费苦心。”
与冷宫的安静完全不同,夜晚的将军府中灯火通明。
满府的大红喜字与红绸还在挂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将手中刚切好的月饼分给每一个被聚集在这儿的奴仆。
青衣太监手握明黄色卷轴,率领着腰挂佩刀,手握火把的御林军闯入。
“季大将军,将军夫人,这是带着家人赏月呐!真是好雅兴啊。”
季拓疆微微眯起眸子,拍了拍爱妻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忧。
而后起身快步从凉亭走出,缓步走到青衣太监面前站定。
“马公公怎么这个时辰出宫了,可是皇后娘娘那边……”
青衣太监挺了挺腰杆,完全没有与之寒暄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嗓音尖利刺耳。
“太后娘娘懿旨,季家人接旨。”
待季家人按照顺序跪在地上后,青衣太监才打开懿旨。
“季家嫡女季悠然,言行无状,恣意大胆。于椒房殿在合卺酒中下毒,实属谋逆。念及嫁入皇室,贬为庶人关入冷宫。待陛下清醒后再行发落。”
清了清嗓子,“季家教女无方,如此行事,恐有通敌叛国之嫌,特派御林军搜查将军府。”
青衣太监环视了一圈季家人,而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定在了季拓疆身上。
“季大将军,太后娘娘的旨意如此,咱家也没法子,只得委屈您了。”
季拓疆腰背挺得笔直,听着太监似无奈实则讥讽的话,面部轻轻抖了抖,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话语般。
“臣,接旨。”
尽管季拓疆是个武将,却也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嫡女季悠然今日大婚,他没忘了命心腹注意警戒,严防任何有心之人栽赃陷害。
御林军们将大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个有关的证据都没有。
青衣太监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板着一张脸盯着季拓疆看了半晌。心里暗骂那群人全都是废物,无功而返定然会被斥责。
思及此,青衣太监突然呵笑一声。
“大将军果然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一心一意为了北梁着想。只可惜皇后娘娘孤身一人在冷宫之中,潮湿阴冷。等到夜半时分,气温会越发低,仅剩的那一身轻薄里衣不知能否御寒。”
大将军与将军夫人伉俪情深,后院没有通房姨娘,自然没有庶子庶女。
夫妻二人孕育三子一女,季悠然是最小的那个。
季悠然刚出生那年身子骨孱弱得很。为了让女儿能健康平安地长大,饶是心里再不舍,也咬牙带着她自幼习武强身健体。
他们也想娇养着宝贝女儿,也想让她当个快乐的米虫。整日绣绣花喝喝茶,和小姐妹聚一聚。
虽说如今的季悠然身子骨好得很,两口子依然忧心不已。
“不管怎么说,皇后……不对,废后暗害陛下是事实,就是不知陛下清醒后会怎么决断。”
青衣太监言罢,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一轮明月,淡淡补了一句话。
“禀皇后娘娘,护国公夫人在皇宫大门口,递牌子求见。”
季悠然猛地抬起头,接过木牌子仔细看了看,又伸手在上面摩挲。
木牌子下方有三道横纹,这是她和母亲约定好的信号。
若是三道横纹,就说明事情紧急。若为三道竖纹,则说明家中有关乎人命的大事发生。
若木牌子下方没有摸到任何痕迹,就说明这是宫里给每一位命妇发的普通牌子,则说明没什么大事儿,就单纯的想她了。
“抬着软轿去请。”
季悠然本打算亲自去的,奈何身边亲近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去忙,着实脱不开身。
只能同来禀报消息的侍卫仔细叮嘱,“若本宫的母亲碍于礼法不肯坐软轿,就说是本宫的命令。”
没一会儿,季悠然的母亲便到了御书房门口。
季悠然的注意力时不时的就被拉远,眼神老是朝着门口方向看。
几乎是自家母亲的影子刚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季悠然就立刻发现。
“母亲快进来吧,不必通传也不用行礼了。”
季悠然没有注意到,与母亲一同前来的还有旁人。
“礼不可废,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季悠然急忙将朱砂笔放下,快步起身拉起自家母亲。而后将视线放在了随着母亲一同进来的几个人身上。
“母亲,您这是……”
护国公夫人笑着微微侧过身子,对押着中间男人的几位妇人行了一礼。
“若不是诸位夫人出手相助,我还真是抓不到这个歹人。”
又看向季悠然神情迷茫的样子,缓缓开口解释。
“今日本打算出门赏花,和几位夫人都约好了。在路上得知你遇刺的消息,急忙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这些夫人也都是武将家的夫人,听闻此事后也颇为不放心。都是带着随从出门的人,便想着人多力量大,好歹能帮个忙。”
“只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得知你已经回宫了,纷纷松了口气。只是我们还没有调转方向离开,就抓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
在房梁上隐匿的男人差点儿一个趔趄从上面掉下来,那个被武将夫人们绑得像颗粽子的人,正是他派去调查是谁要刺杀皇后娘娘的暗卫吗?
他怎么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擒了?
事情办妥了吗?
是查完回来的路上被擒了,还是刚出皇宫就被人给按住了?
这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还能有他好果子吃吗?
可惜了,好好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在面前丢了。
季悠然眯着眸子仔细观察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在看到他衣服上的暗纹后,更是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若说他是去刺杀自己的,季悠然是不信的。眼睁睁看着她平安入宫定会早早就撤退了,又怎么可能会在那里等着有人去查他的行踪?
可若不是刺杀自己的,那就只能是去调查的。能调动皇家暗卫的人,只有皇室中人。
王爷等人是不敢明目张胆在宫里调动暗卫的,更何况这个暗卫身上的衣裳,明显是只有皇帝身边的人才能使用的龙卫鳞甲纹。
季悠然目光幽幽地再次看向内殿的方向,梁云霄这个狗男人竟然真的醒了。
可为何还要麻痹自己,装作依然被她控制的样子?
是打算待她将朝堂里面的人和事都算计清楚,即将走上人生巅峰,以为自己控制整个朝堂之时再现身,好打她个措手不及吗?
难怪有权有势的人心野了以后,都想着谋朝篡位,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
梁云霄这种平日里躺在床上假装配合她的男人都能够不用出门,就有人帮他在宫外奔波调查。换成任何一个人,但凡有过手握权势的一天,都会担心有人会夺走吧。
所以忠臣才会落得未逢明君的可悲,才会有那么多奸佞逐渐污染朝堂,最终只能迎接改朝换代的命运。
喜欢装?那就让他如愿,躺到死吧。
季悠然的眼神变化,清晰地落入梁上之人的眼中。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得趁着皇后娘娘不在御书房的时候,将陛下喊醒将一切告知。
也不知是不是气息乱了的缘故,季悠然尚未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狠狠聚拢,眸光猛然朝着房梁看去。
也幸好梁上的男人很敏锐地察觉出危险,最快速度的提前撤离原本藏匿的位置,不然也是要露馅了。
季悠然依然觉得御书房不安全,总有一种时刻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被盯着的感觉。
“各位夫人,这份维护之情,我季悠然心领了。”
若说母亲是因着血缘的关系,是下意识的保护。
那其余武将的夫人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出手相助,足以说明她们的一片心意。
不管是碍于情面,还是对权势地位的敬畏之心,这样的帮助她会记得的。
与其自己费尽心思去寻找可用之人,倒不如以还人情的方式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若这些夫人和她们的男人可以为她所用,她必不会让那些人经历自家父亲母亲经历过的痛楚。
这里面有一位年轻妇人,是季悠然十分眼生的。
知女莫若母,季夫人只一个眼神,便看出了季悠然眼底的疑惑。
“这位是上个月接到圣旨,随夫君回京赴任的湖州守备之妻方氏。”
季悠然微微颔首,“湖州守备,可是林子越?”
方氏笑着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林子越正是臣妇的夫君。”
季悠然的眉心松了松,关于林子越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些。
幼时,父亲给她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提起过,这位林守备从前是穷苦人家出身。因家中父母双亡后没了依靠,田产皆被族中之人抢夺,人也被赶了出来。
沿街乞讨了两个多月,刚好赶上朝廷征兵。为了不被殴打,也为了能吃饱饭,毅然决然投身于军中。
年纪太小,征兵又岂会要他?幸好当时自家父亲出门巡视,见到了这一幕。
于是,林子越便成了父亲钦点的小兵,负责跟在他身边照顾他在军中的衣食起居。
慈心院。
“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想着在二门外等呢?然儿从后门回,自是能从小路绕过来的。”
孟迟令走到季悠然身边,伸手拉过季悠然的双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笑容明媚了几分。
“玉瓶的确是一如既往的细心,我还担心路上着凉,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几乎是孟迟令的话音刚落,一身药香的周倚曼便走了进来。
“三弟妹整日在家中念叨,就差搬进皇宫去天天趴你床边盯着了。”
季悠然急忙起身,接过周倚曼手里的汤盅。
“二嫂怎么亲自过来了,产婆可准备好了?我瞧你这肚子比当年大嫂怀孕的时候还大些,可得小心谨慎些为好。”
孟迟令扶着周倚曼坐下,不忘拿过柔软的靠枕垫在身后。
周倚曼柔和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就是因为快生了才要时不时地走动走动,免得孩子太大,我体力太差,反倒是不好生。”
见季悠然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周倚曼又道:“你怕不是忘了我娘家是做什么的了。”
季悠然一顿。
是啊!
二嫂娘家可是太医世家,每代都会出一名医术最好的太医院院正。
就连庶出的周家人,在京城各大医馆都是被人疯抢的神医。
“母亲!母亲您快帮儿媳看看,这件事如何办为好啊!”
人未到声先至,大嫂孙湘吾走进慈心院后,双眼猛地一亮。
“然儿回来啦!我这就命人去准备晚膳,做你最喜欢的酥炸小黄鱼!”
季悠然急忙喊住风风火火的大嫂,“不用忙了,我就要回去了。马上就宵禁了,坐下一块儿说说话吧。”
季夫人笑着看一团和气的三妯娌和宝贝女儿,又指了指大儿媳手中拿着的册子。
“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能让我们府上聪明能干的大儿媳难为成这样。”
孙湘吾忙将册子打开,双手捧着递到了季夫人面前。“母亲您瞧!”
视线又落到了季悠然身上,“刚好妹妹回来了,也帮着参详参详。”
季悠然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家母亲身后,自背后搂住母亲的肩膀,一同看着面前的册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季悠然眉头微蹙,“东西可是都收入库房了?”
孙湘吾急忙摆了摆手,“若是平常那些往来密切关系颇好的,自是登记造册分门别类后收入不同的库房之中以便储存。”
“就是今日上门的人着实多了些,从未有过来往的也送上大礼,我总觉得此事不太正常。”
孙湘吾皱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父亲被封护国公又挂帅出征出发去边关那天,都没有多少人来送行。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府中如此热闹了?”
季悠然想到了早朝时候的事情,想必是朝堂官员敏锐地察觉出了变化,这是要讨好她的娘家,好一路平步青云。
“母亲,您觉得这些东西如何处理更妥当些?”
季夫人思忖许久,长叹一声。
“这些东西咱们不能收,又不能直接退回。开库房吧,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顺便回个礼,让回礼的人说话多注意些,莫要让人拿了把柄。”
好在季家祖辈都有赫赫战功,打仗的战利品和陛下的赏赐极多。倒也不至于回个礼就伤筋动骨,动摇护国公府根基。
“大嫂且慢,听我一言。”季悠然见大嫂得了主意立刻就要出门,忙又唤住了她。
“不管咱们府上谁去回礼,都会有人觉得咱们目中无人。整理一份名单出来,那些容易小肚鸡肠胡乱揣测的家族,交给我亲自去办。”
孙湘吾大喜,可又担心给季悠然添麻烦。
季家是手握实权的武将世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十个八个的。
可季悠然在后宫无人可依,名誉最是重要。若是那些人记仇记在她头上,恶意抹黑又该如何?
季家不会因为多了几个仇人就倒下,可女子名节却是最易被泼脏水的。
她是长嫂,与季悠然差了近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季悠然长大的都不为过。
“然儿,你……”
季悠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忙笑着摆了摆手。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处处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在深宫之中,成长是很快的。”
季悠然眼圈微微泛红,“这么多年都是你们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不管到了什么危急关头,你们也从未想过丢下我,放弃我。我们是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什么不对?”
慈心院里安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季夫人的笑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然儿说得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麻烦然儿的自然要麻烦她。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老是怕这怕那的,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就比如季家世代忠良,依然会被皇帝忌惮。
小心翼翼地行事,不让优秀的孩子们展露锋芒。结果呢?
自家的好儿郎要忍着委屈,不敢大展拳脚。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才能降低皇帝的戒心,不被人陷害。
累啊!
“老大媳妇儿,你和老三媳妇儿一块整理一份名单出来。”
又看向大肚子的周倚曼,“老二媳妇儿,你安心养胎,只给你娘家人捎个信儿,请他们帮忙筛选一些咱们不了解的人家。”
毕竟医学世家接触的人多,尤其是周家这种在皇家都叫得上名号的神医世家。每个家族什么秉性,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私,知道的并不少。
三个儿媳齐声应是,季悠然的三哥也终于赶了回来。
“妹妹,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全权交给我处理就是。”
季悠然笑着颔首,论起家中脑子最好用的人,非三哥莫属。
只不过季家锋芒太盛,若是三位哥哥都好到让旁人嫉妒,只会对家族更加不利。
这也是为何三哥看着最不着调,没有走上仕途,反而自愿走上经商之路的原因。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宫了,明日我再出宫看你们。”
季悠然眯着眸子,实在是门口的光线过于刺眼,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
等到小太监佝偻着腰越走越近,季悠然心中大骇。
是他?
他竟然还活着!
小太监快步走到萧淑妃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跪下,对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
又微微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高高的举过头顶。
“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这荷包里便是物证!”
萧淑妃低垂着头从袖口里抽出丝帕掩住口鼻,耸动着肩膀无声啜泣。
季悠然很想对着她鼓掌叫好。这演技太绝了,若不是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只怕自己都要疼惜她几分了。
只是这小太监进来干嘛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皇帝抿着唇,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萧淑妃心跳如擂鼓,就连右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就在此时,内殿里面负责贴身照顾太后的老嬷嬷踉跄着跑了出来,眼圈通红地跌在地上。
“陛下!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医院正瞬间起身,快步朝着内殿的方向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与愠怒。
季悠然心中如明镜般知道太后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并不想凑过去看从而影响胃口,毕竟昨儿一整天加上今日早饭没吃,午饭可得大吃一顿呢。
更何况外殿这戏才开始唱,可比内殿孤零零躺个老太太观赏性强太多了,也舍不得走开不是?
萧淑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本想悄悄起身去内殿躲一躲满身戾气的皇帝,又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坐在一边的季悠然对着皇帝说些有的没的。
只可惜她还没想到好法子让皇帝撵走季悠然,就看到太医院院正低垂着头,衣襟与双手上都沾着血迹,如行尸走肉般从里面走出。
“太后娘娘,仙逝了。”
萧淑妃似是失去了支点,瘫坐在了地上。嘴里更是不断呢喃着,“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感受到皇帝锐利的眼神看向她,萧淑妃猛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与皇帝的眼睛刚好对视,心中大骇。忙抬起胳膊朝着太医院院正的方向指去,破口大骂。
“太医院院正是全北梁国医术最好的人,姑母平日里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去得那般快?”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衣襟,尤其是看到院正双手还在往下滑的血珠,萧淑妃的瞳孔仿佛都亮了几分。
“一定是你不用心医治,故意将姑母治死了!姑母只是晕倒了,你却满手满身的血!”
说到这里,萧淑妃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再次回望皇帝的时候,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
“陛下!院正一定是被有心之人收买了,所以才会要了姑母的命。这样狼子野心之人断不能留!今日他敢对一国太后下手,保不齐明日就敢对您下手啊!”
这话说的,就算是季悠然都觉得说到点子上了。
果然,皇帝紧绷的脸庞柔和了几分,似是也觉得萧淑妃此言说到心坎上了吧。
还真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亲生母亲就这么没了,面上毫无悲伤就算了,这会儿依然自私到心中只有他自己的龙体是否安康。
季悠然怎么会让这件事轻飘飘地翻过去呢?
虽说太后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但也不能死得如此憋屈。
更何况太后敢算计到自己头上,萧淑妃也想踩着自己的脑袋上位。那就一次解决两个大麻烦,一劳永逸的好。
将手中的茶盏凑到唇边,可唇上没有沾染半分茶水。只是做了做样子,便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到桌案上。
清脆的茶盏声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季悠然轻叹一声,幽幽开口。
“刚刚院正诊断母后除了中毒以外,还接触到了鼠疫。但母后宫里的宫人说,整个寿康宫中,哪怕是最吸引老鼠光顾的库房都没有半点老鼠的影子。”
说到这里,季悠然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皇帝的身上,再开口时询问的人却变成了太医院院正。
“周院正,不知这鼠疫传播的方式有哪些?是必须与鼠类动物接触,还是有其他方式?”
“回皇后娘娘的话,鼠疫除了跳蚤叮咬和直接与鼠类接触外,也有食用未煮熟的鼠疫病死动物。比如带有鼠疫疾病的兔肉、鹿肉和羊肉等。”
季悠然微微颔首,心中明白院正为何诊断太后为鼠疫感染。
毕竟太后的症状与鼠疫十分相似,急剧发病、寒战、高热、呼吸急促且困难,看太医这一身血,估计是出现了大量血性痰。
可若是季悠然看来,太后得的并不是鼠疫,而是霍乱。
病因则来源于麻风山上那些病人使用过的餐具,且太后定是命身边信得过的心腹去办的此事。只可惜心腹没有消毒的概念,反倒是伺候在太后身边,从而让病毒有了潜伏期。
又因为太后总觉得她身娇体贵,太医院院正又是男子且长相普通,太后自然不愿花更多的时间查一查身体状况。
毕竟在后宫之中养尊处优,吃穿住行一律都是最好的。太后头上又没有长辈,皇帝表现得又那般孝顺。
可以说整日无忧无虑,日子过得滋润不已。心情好自然万事无忧,哪怕诊脉诊出了异常也只会觉得是年纪大了,总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不过季悠然不会挑明太后的病症,误诊也有误诊的好。
季悠然的大脑飞快运转,萧淑妃这会儿出了声。
“陛下,臣妾宫殿里的小太监过来送物证了,定然是姑母中毒的物证,陛下可愿听一听,看一看?”
话都说到这里了,皇帝若不管不问,这孝子的样子可就白装那么多年了。
“朕的母后不能平白无故受这般大的委屈!朕也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朕的母后下死手!”
跪到腿都有些酥麻的太监急忙瑟缩了一下肩膀,装作与后宫所有太监并无二致的瑟缩样子,哆嗦着手高高举过头顶。
“皇后娘娘请看!这东珠不像北梁国的产物。北梁国的东珠虽也有如此大颗的,但花纹十分单一。而这些东珠上面的花纹过于繁复,没有人为雕刻的痕迹。”
季悠然伸手接过东珠,拿在手中仔细把玩。许久后才将东珠丢在盒中,接过玉瓶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
“去取一盆清水来,里面多放些草木灰和皂角。”
马公公动作那叫一个麻利,没一会儿就将季悠然要的东西端来了。
季悠然又示意玉瓶将东珠倒在盆中,很快,东珠表面出现了如锈迹一般或青或红的颜色。
“果然如此,就知道狗皇帝没那么好心。”
视线转向蹙眉的玉瓶身上,“你亲自去找陛下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要禀报。此事事关国祚,一定要快些来才好。”
收到消息的皇帝快速赶来,尽管内心十分不满季悠然在他最忙的时候打扰他,可面上丝毫不显。
“陛下!您可算来了。宫中有奸人,还请陛下明察!”
季悠然双手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拉着人走到水盆边,青葱玉指朝着水盆之中一指。
“陛下您仔细看,您补给臣妾的嫁妆里有一盒东珠,臣妾最是喜爱。因此才会伸手去触碰,却不想擦掉了上面的粉,露出了锈迹。”
“于是臣妾便自作主张,将这些东珠都泡在水中。却不想上面竟然有字迹,似乎是早些年送到皇陵之中给先帝的陪葬品!”
皇帝内心大骇,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从水盆中捞出,仔细查看。
瞳孔紧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此表现让季悠然都有些迷茫了,难道皇帝当真不知道这东珠的来历?
可这东珠就是从皇帝的私库之中来的,他这是演技又精进了?
“查!去唤大理寺卿与慎刑司总管,给朕彻查!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
季悠然面上依然惊慌,内心却平静不已。她倒是要看看,梁云霄这个狗皇帝能装到几时!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梁云霄正处于后怕之中。刚刚让人将这些好东西给季悠然抬过来时有多么咬牙切齿,如今就有多庆幸。
幸好季悠然发现的及时,若是这有问题的东珠一直在自己的私库之中存放,日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他这个皇位就不稳了。
自己这皇位有多来路不正,梁云霄心里清楚得很。
说是顺应天命,皇帝只有他一个儿子,皇位继承人只能是他。
可谁能知道,在他十分小的时候,就已经和母后联手害死了多个兄弟。
先帝在位时,后宫妃嫔众多。最终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香消玉殒,短短半年时间便死了半数妃嫔,无人查得出原因。
以至于先帝以为此生注定孤家寡人,生怕女人太多折了运道,后宫这才平静不已。
可只有他和死去的母后知晓,若当年没有杀害那么多人,这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梁云霄。
北梁国虽嫡庶分明,可皇位继承人选的一向是贤者。
梁云霄虽贵为中宫嫡出,但却是个平庸之人。幼年时期,就被不下五个兄弟的才华压制得死死的。
至于梁云霄为何如此害怕,自然是他亲手毒害了五个兄弟,却在下葬之时少了一个。
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个兄弟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人救走了。
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的过来,将从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却在今日季悠然的宫殿里看到被当成贡品放在了私库的东珠,勾起了不堪的回忆。
梁云霄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事事压自己一头的兄长,此时正在阴暗的角落时刻盯着他,像毒蛇一般随时准备冲出来咬他一口。
“然儿,朕还有事要做。你辛苦了,回殿中好生歇息,朕晚些再过来陪你。”
看着皇帝大步流星的离开,头也不回的样子,季悠然蹙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搁在一旁,季悠然从不做为难自己之事。
库房的东西都登记造册收拢完毕后,季悠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傅时殷也若有所思的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默默出神,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快步追着季悠然的方向走去。
“娘娘。”
季悠然疑惑地转过头,见他似乎有话要说,转回头快走了几步,示意他跟上。
“想说什么便说吧,门口有玉瓶守着。”
傅时殷重重点头,“娘娘可还记得奴才的家人是如何去世的?”
季悠然虽然对那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家中的人也曾提过,自然有印象。
傅时殷面色凝重,“奴才斗胆猜测,或许与这东珠有些关联。”
季悠然疑惑了,没有出声打断傅时殷,默默聆听。
“奴才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先帝在位之时病过一阵子,宫里的大事小情很多都由萧家人代为处理。”
“奴才还记得那一年有个暴雪天,叔父陪婶娘回去省亲,回来的路上抱回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虽面容憔悴又过于削弱,但腰间的玉佩十分别致。”
“若是奴才记忆没有出错,那玉佩应该是皇家的东西。或许,傅家遭遇灭顶之灾,与皇室有极大的关联。”
季悠然还是有些不懂,这事儿和今日的东珠怎么就扯上关系了?可脑子微微转动,季悠然突然发问:
“你叔父救下的那个孩子可还活着?”
傅时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季悠然看糊涂了,“你这是何意?”
傅时殷紧蹙眉头,“奴才也不敢确定,印象里应该是死了的,可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皇后娘娘,”玉瓶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御书房送来消息,陛下晕倒了。”
季悠然伸手按压眉心,烦躁地轻啧一声,不满地嘟囔着:“真是麻烦”。
心里又开启新一轮吐槽:得亏先帝子嗣不丰,不然就这样的身体素质和承受能力,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