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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间满是狠厉与怨毒,与当年被我命人从漏风漏雨抬回府中的泪盈语于睫,感激涕零的模样判若两人。
沉默片刻后,小姑子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
“若是嫂子非要闹,兄长你可千万别心软。
这么多年,嫂嫂给的金银珠宝可是不少,足够我们买凶杀人,一了百了。”
三人相视一笑,我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谢晋之很快开始行动。
翌日黄昏,谢晋之身着锦袍玉带,涕泪横流跪在我的面前。
他低头,额触地,跪在地上乞求我。
“娶张大人之女,实属无奈之举。
对方身份尊贵,手握重权,我若不从,只怕顷刻间便如蝼蚁般被碾压。
但素素,你要相信我,这只是权宜之计。”
编织起一套看似合理的说辞:“如今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你自请下堂贬妻为妾。”
“但是我保证,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正妻。
待我日后权倾朝野,不在受人掣肘,定当抬你为平妻,让你享受应有的荣耀。”
神情可怜兮兮同当年即将葬身狼口时一般求我就他一般,姿态低到尘埃里。
当年我动力恻隐之心,救了谢晋之一命。
而谢晋之的报救命之恩的方式是,将他那赌鬼父亲欠下的堵在扣在我身上。
那时谢晋之被讨债地地痞打得奄奄一息,却依旧死死攥住我的衣角,满是哀求。
我这人对美男一向心软。
经商十年间共救下了88位美惨少年,他们或是经商或是成为高门大户管家幕僚,成为我暗中助力。
一时间我这个喜欢投资潜力股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替谢晋之还了赌债,又让他那赌鬼家暴的烂人父亲失足跌入江中。
却不想一时侧隐之心,却招惹上甩不掉的麻烦。
黄昏夕阳如血,洒在我的堂屋前,将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晋之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既渺小又复杂。
我将和离书摊开在谢晋之面前,冷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正妻不做偏要做你的小妾?
还要花我钱将你捧上高位才能换你施舍我一个平妻的位置当?
谢晋之你好大的脸啊!”
我居高临下睥睨谢晋之。
“你金榜题名想过河拆桥,我也不拦着你,只要你签下这份和离书,带着你寡母幼妹滚出我林府,从此你我恩断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谢晋之脸色白白又红红,显然是气急。
他的双拳紧握,通红的眼底,涌动着滔天的愤怒,作势要朝我扑过来。
我只是轻轻一招手,丫鬟香茗立刻会意,向周围的仆妇们使了个眼色。
瞬间,身后一群身着粗布衣裳却训练有素的仆妇如潮水般涌来。
将愤怒的“公牛”谢晋之团团围住,如同铁壁铜墙,不让他有丝毫靠近我的机会。
我蹙眉凝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是不屑与讥讽。
仆妇们按住谢晋之颤抖不已的手,准备将他的手指按在和离书上的墨迹之上。
然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是我那常年病恹恹的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