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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自顾自地说话,我实在是被恶心得忍不住弯下身子干呕了几声。
“你们是大白天还没睡醒吗?
你们以为我有多稀罕待在这里吗?
这些年我就当自己的付出是喂了狗,和离后我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
赵怀川看到我面露嫌恶,当着我的面就说:“爹,别和这个又老又丑的恶毒女人废话了。
她既然想要和离,就让她滚吧。
反正这个家现在也不需要她了。”
“我们去娘亲那用膳吧,她今天亲自下厨炖您爱喝的鸡汤,您看着办吧。”
提到萧凝儿,赵景成嘴角不禁上扬:“你娘就是善良体贴,我心疼她,可舍不得她为这些琐事费心。”
合着我这些年为他们赵家洗手做羹汤是活该吗?
心疼萧凝儿,不舍得她被困于婚后的各种条条框框。
他就把我骗回家,围着他们赵府转,榨干我的全部利用价值。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唤来侍女墨竹:“墨竹,接下来的日子你把我的嫁妆清单都整理一下,省得到时候要搬走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墨竹担忧地问:“夫人,您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总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
您要是和离的话,岂不是吃亏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要是再不走,我怕迟早被这家人给害了!
他们全家上下算计我一人,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我想起三十年前。
当年我不小心落水,被赵景成所救。
碍于流言蜚语,他便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他在我爹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负我,终身不纳妾。
我才放心地嫁给了他。
我从来没有逼着他终身不纳妾,是他自己主动提及的。
更何况,新婚之夜,他口口声声说那年因为跳下水救我,导致心理障碍不能行房事。
三十年了,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快五十岁了还没有与他有过夫妻之实。
我对他感到十分愧疚自责,自此忍耐了三十年,并一直细心照料着他的身体。
因为我们多年无子,外面的风言风语愈发的多了起来。
更有人当面嘲讽他不是男人。
我心疼极了。
最后我对外宣称是我不能怀孕,流言蜚语才逐渐停下来。
这事有关赵景成的男人尊严,所以我连娘家的父母都瞒着。
也正因为这个,我的爹娘因为赵景成对我的不离不弃而心存感激。
我爹甚至把手里的人脉都给了他,他慢慢地在朝堂上也有了一席之地。
他从老家带回来一个四岁的赵怀川,说这孩子双亲已逝,过继到我们名下正合适。
我看着赵怀川与夫君有些相似的脸庞,便心软地接受了他,对他视如己出。
我呕心沥血栽培他,并给他寻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可这些,怎么能都是假的呢?
那个不能和我同睡的夫君,和外室却生了一个儿子。
那个得了我心血培养的养子,背着我认回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却还享用着我给他的优待。
我愈发觉得自己可笑,看着镜子里满头花白的老妪,还有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
我觉得更是疲惫。
这不只是身体上的乏累,更是心灵上的困顿。
现实浇了我一盆冷水,这样也好。
现在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晚。